458:神秘女子
郎昊抽噎着说出地址,最后哭得累了,睡在女子怀中。 再醒来已在家中,周围是神色紧张的家人。 “爹娘,救了孩儿的恩人姐姐呢?” 下人却说在门口发现睡着的他,并未看到恩人踪影。 “如果是恩人的女儿,裴先生年纪太小,不符合。” 郎昊否决这一可能。 之后又改口道:“当然,也许恩人之后又生了一个,但我想恩人不会粗心丢了孩子。” 那位恩人是那么温柔细致。 她若有孩子,必然是极爱孩子的,岂会容忍孩子被拐子拐走? 郎昊道:“推算起来,那一胎的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 服了服了。 凌晁喟叹道:“三岁时候的事情,还是虚三岁,居然还能记到现在。” 学霸的世界果然跟他格格不入。 凌晁连自己几岁尿床都记不得了。 郎昊道:“兴许是恩人相貌气质太有识辨度,那时候又极度恐惧,故而记得深刻。” 他稍稍长大后在初遇地点转了好多圈也没偶遇恩人。 再加上父亲调职,一家子离开了那处,郎昊迄今也没找到这位恩人。 “兴许人家搬家了,唉……那是什么地方,兴许小爷以后能大发慈悲帮你找找?” 郎昊道:“渠州港郡沔城,城内有一条叫‘相思巷’的地方附近。” 凌晁听了觉得耳熟。 掏着耳朵想了半晌,终于找到相关记忆。 “这可真巧啊,那地方是小爷母亲的封地,相思巷隔两条街便是我母亲在沔城的私宅。” 作为长帝姬,哪怕只是庶出,也享有封地供奉。 尽管封地不丰硕,但也不太穷,治安不错,柔慧长帝姬在各处盖了好多私宅方便养面首。 _(:з)∠)_ “相思巷”附近的私宅就是母亲养面首的基地之一。 凌晁一开始挺反感这点,但后来发现母亲的面首跟父亲在外养的外室一样,母亲会顾及他的感受,从不曾怀面首的子嗣,而父亲就不一样了,私生子私生女一串一串一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相较之下,母亲养面首也不是多惹人嫌的事情。 堂堂一国长帝姬,养几个面首咋了? 养得起就养啊,家里还缺那么一双筷? “念在我们关系还好的份上,日后有空给母亲书信一封,让她留意,兴许能找到你的恩人。” 郎昊点头。 尽管不抱着什么希望,但凌晁的好意他领了。 天门书院就像是隐匿在世俗之外的桃源,安静祥和,而外界局势却一变再变。 荔城被屠,无家可归的难民只能踏上逃亡之路。 “凤家军”败退后入了板城,主帅在一场香艳宴席上心裂暴毙,众人皆以为是上天报应。 主帅贪功激进才导致荔城被闫火罗大军攻克,数万百姓被屠戮,原先繁荣的边境荔城在闫火罗一把大火下化为废墟。 心裂暴毙而非雷劈,上天已经很给面子了。 主帅一死,士气本就低落的“凤家军”残部更无心作战,一夜逃兵数千。 这时,新的主帅上位,大胆启用一个名为“段干启”的年轻人,还让一个叫“严华”的陌生壮汉领兵。 “凤家军”驻守板城数日,整顿残兵,再度与追赶上来的闫火罗交战。 这场不被看好的战役却并未完全倾斜后者。 直至鸣金收兵,城下抛下数千具敌人尸首。 板城未破,低迷的士气开始上扬。 “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照做了,只是——在下仍有一事不解。” 段干启一身青黑儒衫,对面坐着个浑身笼罩在黑纱中的人,此人看身形略纤瘦。 “有何事不解?” 那人开口,却是声音比较低沉的女声,带着点儿沙哑与沧桑。 “您手中的‘凤家军’虎符,是真是假?” 黑纱后溢出沙哑的笑。 “自然是真的。” “朝夏储君的?” “不,我的!” 段干启:“……” 也就是说,太子储君手中的“虎符”也是假的? 他突然有些同情上任东家,折腾大半天,合着她仿制的样本也是假的? “您为何要重用在下?毕竟,先前真假虎符险些害得荔城被屠。” 女子道:“你也说了是险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手中可用人不多。” 她不计较段干启曾经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们是“一丘之貉”。 若非闫火罗实在是跳得烦人,她也会对荔城下手。 “……倒是你口中那个与我酷似的小女孩儿有点意思……” 没有任何渠道却能仿制与真货几乎一样的虎符…… 有意思。 段干启道:“兴许会成为变数。” 干掉是最安全的。 女子听出段干启口中的杀意,沙哑着道:“好歹也是前任东家,这般翻脸无情不妥当。” 段干启眉头也懒得皱一下。 “那算什么‘前任东家’。” 段干启更加看好闫火罗那位王子。 他跟裴叶一行人分开后便带着严华往闫火罗方向赶路。 谁料运气太糟糕,夜宿民宅的时候被放倒,再醒来便是监牢。 眼前这名女子拿出二人通缉画像,给了他们两条路—— 臣服,亦或者死! “你有何能耐让我臣服?” 女子道:“凭我将是朝夏的皇,未来一统天下的帝,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你与我不是同道中人,那便是我要杀的人。你就甘心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让段干氏就此灭绝?” 段干启这个二五仔佯装考虑便答应了。 严华一向听他。 板城守卫战,段干启并未出力多少,只是当女子的传声筒,排兵布阵完全由女子来。 本该崩溃的板城守住了,粮草在她的调度下也勉强跟得上消耗。 段干启开始重新考虑女子递出的offer。 新公司貌似有前途。 “臣服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女子道:“你应该猜到了,何必我多言。” 板城不如荔城,但也能拿来磨刀。 闫火罗是磨刀石,“凤家军”是她手中生了锈的刀。 她会用这把刀亲手砍下龙座上的父子,敲响他们的丧钟。 女子面向都城玄安方向,笑得阴鸷。 “你……跟朝夏有仇?” “仇?你觉得我对付朝夏的初衷是因为仇?” “难道不是?” 女子冷笑道:“不是,是因为朝夏日渐羸弱和腐朽,而我想让它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