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九尾天狐
玄火坛第三层，一片冰雪世界，虽没有火光，但并不影响视野，周围各个角落都散发出幽蓝色的光亮，那是不知多少岁月前凝结的冰层，寒冷的白气飘散，至阴至冷，寒意透过肌肤彻入骨髓深处，脚下不知不觉已起了漫过脚底的一层沉厚的坚冰。 牛蛮似毫不在意般，随意地踏着步子，脚下的冰层不能阻碍其半分，抬步迈动间寸寸破碎，发出轻响。 牛蛮带着明显有些激动和忐忑的二狐慢慢向前走去，脚步踏在冰块之上的声音悠悠传荡开去，打破了这里仿佛亘古的沉默。 忽然，一个低沉而略带惊讶，柔和又带一丝苍凉的女声，在黑暗深处幽幽响起：“何方同道至此，恕妾身...” 柔和女声话未言尽，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調陡然提升，似乎很是惊讶和激动地说道：“小六，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旋即，又苦涩一笑，声音苍凉，话中充满悲哀和无奈，绝望的气息慢慢产生，在这片幽冷空间蔓延，“没想到时隔百年，你我母子终究在这玄火坛中相见，看来是天欲绝无灵狐一脉，你们难逃宿命。” 意味深长的叹息声中，一道身影自不远处走来，皮毛光滑，如腊月飞雪的绒毛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色，最令人惊异的是身后九条雪白灵动的尾巴随着动作一摇一摆，飘逸中带着几分未知的神秘，勾人遐思，阴暗渐渐退去，身形真容显露，竟是一只长着九根尾巴的白毛狐狸，站立幽蓝色的冰雪中，原本就奇异的身躯更增添几分圣洁和沁人心魄的美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狐数丈大小的身躯让这份惊心动魄的美少了几分遐思，多了几分可怖。 “母亲！”六尾灵狐倒没有白狐的伤感悲观，心情与白狐截然不同，此刻他身体不停颤抖，口中发出有些颤音，激动澎湃又带着百年未见的患得患失，几步跃至白狐身前，一脸喜悦，眼眶通红，喜极而泣地说道：“母亲，孩儿还救你出去了，六尾来接您了！” 白狐身子陡然一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可知子莫若母，对于六尾她太了解，绝不会为了哄自己开心而诓骗她，一时间这位历经千年风霜的白狐竟呆怔在原地，蓦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 就在白狐精神恍惚的时候，牛蛮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位诛仙世界颇具传奇魅力的存在。 九尾天狐，无论在那方世界都是最神秘的存在，拥有种种不可想象的神通，关于他们的传说数之不尽。 无论是与作为与玉兔金乌相比都毫不逊色的奇兽存在，还是民间千百年间流传的可歌可泣，缠绵悱恻的人狐恋情，这个种族被赋予了无数特性，塑造了不少传奇。 传闻九尾天狐一脉灵性聪慧，是世间少有几种最为体贴自然的种族之一，心生七窍玲珑，族中无论男女皆以美貌著称于世。 从最早的《山海经》就曾记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后来又有女娲娘娘座下神兽，西王母近前灵兽的传说，从太古妖族天庭，妖皇陛下属臣到上古三皇五帝时期，大禹求娶涂山氏，再到最著名的封神之战，妲己祸乱天下......这个种族亦正亦邪，是祥瑞亦是凶兽，褒贬不一。 但不可否认这九尾一族在各方世界传说中不可争议的地位。 即使西游世界，牛蛮也从牛魔王那里了解到他们一族的种种传说，也是一方古老流传的大族，地位举足轻重，无论是妖、魔、仙、佛都不敢对其小觑。 这一番端详牛蛮发现，诛仙世界的九尾天狐不过是身具一丝较为纯正的天狐血脉，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天狐。 西游世界的天狐最差也有大罗金仙的修为，而眼前这只狐狸或许是天地法则的不同，明明实力低微，竟意外的修炼出九尾，不可不赞叹一声造化玄奇。 时光流逝，就在牛蛮心思百转千回间，六尾灵狐和三尾妖狐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九尾天狐解释清楚，尤其是牛蛮的实力与此来的目的更是重中之重。 见到与自己最亲近两人提到牛蛮出手帮忙驱除六尾百年寒毒的感激、一掌拍死上官策时的崇拜、建立一处妖族圣地的壮志宏图的狂热，九尾天狐震惊之余，也不禁对牛蛮产生了丝丝好奇。 至于两狐忐忑的讲述玄火鉴交由牛蛮这件事，她无所谓的一笑。若是俩百年多前，搁置族人惨死时期，她就是宁死也不会将玄火鉴交于外人，但百年风霜的磨砺，她对于一些事情早已看开，看淡。 何况那人已死，当初的初衷已然可有可无，眼前的妖族同道不仅救了他日思夜想的儿子，现在更是毁了焚香谷，灭了上官策，前来助她脱困，虽是别有用心，但也诚意满满，为妖也算磊落。 “妾身九尾见过道友。” 九尾天狐自然不会将牛蛮冷落，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至近前，虽是兽形，却也盈盈下拜，怪异之余也有几分别样的赏心悦目。 “道友客气！这是我之前答应六尾的，自然要履行诺言。且道友乃我妖族强者，又岂能坐视不理。” 牛蛮还礼，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九尾天狐身上束缚她的玄火链，开口说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早些助道友脱困为妙！” 旋即摆手，大踏步朝着一处藏有火山岩浆上的高台而去。 “多谢道友！” 九尾天狐深深对着牛蛮背影一拜，一双妙目闪过激动，她被困在这里百年，日夜受寒冰烈焰之苦，比之当初受寒毒百年折磨的六尾还要痛苦百倍，而今即将得见天日，岂能不心情激荡。 疾步至一处岩浆烈火的高台上，周围温度高的吓人，牛蛮眉头一皱，玄火鉴对准那方高台同样刻有玄火鉴字眼的凹痕，放置其上，稳丝不露，天衣无缝。 “咔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