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进取和支配
“不受约束的进取是灾难，所以进取也需要受到支配！”轨道之主如是说道，巨大的圆球悬于上空，圆环围绕着旋转，将城池之中的一举一动全部掌控在手中，下面那些人好似看不见圆球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操控支配。 但是随后一层丝线慢慢浮出，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连接着所有的人，但是奈格里并没有如同轨道之主一般，去操控那些事情，只是让一些问题暴露了出来。 这些问题也并不会因为受到操控而改变。 在奈格里的命运之丝下，事情慢慢发展。 沙特罗的姐夫吃饭时感觉如同嚼蜡，地底资产只有那么多，因此食物从来称不上美味。 而长期出没沙龙的他，吃惯了那些从地表运过来的美食，他根本吃不下这些东西。 味觉得不到满足的他再次积蓄了怒气，直接摔碗离开。 好不容易见到丈夫回心转意的姐姐，自然不愿意就这样再次把关系闹僵，于是掏出家里的钱购买地表食材。 高昂的地表食材却又一点一点拖垮这个家。 经济的下滑，让问题越来越多。 矛盾就在这一件件小事之中积累，一开始有些事情还可以忍让，但是随着这种不满的积累，原本被强行扭曲而来的和平，瞬间被击垮了。 争吵再一次开始，并且比以前更严重。 以前姐夫出去嗨完以后还会有着愧疚，而他自己那天离开退出了那个圈子，得不到发泄的他，再也不会产生那种情绪。 “控制并不是无中生有，你通过支配让你姐夫的愧疚情绪成为主导，但一旦这种情绪消失，你的支配便没有了用出。” “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做？”奈格里满心愉悦的看着轨道之主的施为，并没有去阻止。 支配也并不是无敌的，没有的东西就无法支配，长期处于这种不适应的生活之中，姐夫的愧疚早就磨没了，甚至反而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是你对不起我，所以我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也得原谅的想法。 天空之上的圆环转动，牵动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那来自地表的贵妇被扒出真相，她就是地表一个贵族的情妇，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她不过是凭借着地表人的身份，在地底混吃混喝混欧金金。 不光不给钱，还倒收钱，有不少男人就是因为女人说要带他到地表的口头约定，被骗光了所有的钱。 这件事情曝光之后，不少男人都脸上无光，其中也包括沙特罗的姐夫。 他离开那个富婆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地表美好只是一个骗局。”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之中，随后好好过日子便成为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他不再要求所谓的地表食物，安心开始过日子。 地表美梦的破碎，让不少人开始正视眼前的生活，不再去追求更多的东西，进取意识也慢慢被约束起来，似乎一切又归于了和谐。 大部分的矛盾，都在轨道之主的操控下被解决，祂通过丑闻一事，控制住了人们的进取欲望，让他们更容易满足，而只要满足现在的生活，进取意识便不会再燃烧。 只是随后问题再一次浮现，因为地表美梦的破碎，略微有些排斥地表的商人，这种排斥让商人带来的物资慢慢减少，因为收获不够。 地底食物的产量本来就不多，以往除了需要靠商队来维持之外，之所以能保证食物足够，那便是剥削。 男人地位低下，吃得差并且少，物资不够的情况下，只有一方压过一方才能让一方满足。 在之前城市满足的那一方是女性，女性剥削男性而获得更多的物资以及这种剥削关系带来的地位。 而随着男性和女性的关系趋于平等，这种对抗剥削被打破，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家与家成为了单位，开始排挤其他人，渐渐形成新的剥削关系，这种剥削并不是那种赤裸裸的抢夺，而是做更多的事情，让那个获利的事情越来越少。 但是无论是哪种剥削，都会让另一方处于更不满足的状态，这样他们的进取意识便无法被掌控。 轨道之主察觉到不对，开始进一步管控，在操控下，那种越线的事情被从思想这里就制止，所有人慢慢趋于平等。 城市之中的人开始共同工作，在轨道之主的操控下过上了并不富足，却足够和谐的生活。 这种和谐模式下，虽然看上去一切很美好，但这是建立在轨道之主控制住了人们进取欲望的情况下，人们放弃更好的生活，局限于这个小城之中，这才能幸福起来。 然而这座城市的物资便只有那些，在这种根本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这座城市的竞争能力便会下降。 以往那些土特产其他人根本看不上了，出去交易也根本得不到相应的物资，现在城市唯一拿得出手，便只有铁矿。 并且炼出来的铁被压价到了一定地步，因为城市的冶炼锻造技术并不过关跟不上时代的变化，炼出来的铁人家都差点不想收，商人逐利，这种情况下原料价格很低。 经济效益差的情况下，食物也越来越少。 这种状态还是让部分人的进取意识脱离了掌控，这些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外出打工。 人口的流失让外来人将贪婪的目光盯向了这里，其他城市人上人的富足鼓动了更多人离开，人口的流失并没有减少这座城市的压力，反而让矛盾再一次增大，那些离开的人靠着努力能够获得更多的东西。 问题永远比解决的办法多，想要强压下一切问题，只会让所有人都遭受问题带来的困扰，意识到这一点的轨道之主开始放开一些限制。 “因此进取是有必要的，但必须在我的控制下！”圆环继续转动，祂派出人到外面去学习新的冶炼技术，购买相应的设备，同时关于食物也开始研发新的技术，招聘德鲁伊来研发新的作物种子，发展种植业。 “进取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制造问题。”轨道之主控制着城市的运转，一点一点的拉动城市的经济。 “进取并没有制造问题，而是问题就在那里，只是当你走到那里时才发现。”奈格里出手的并不多，他甚至只是偶尔将问题挑出来，就逼迫着轨道之主做出各种措施。 新型冶炼技术的出现，确实让城市繁荣了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矿场的产量渐渐不足了。 招聘来的德鲁伊研发出来的食物达不到要求，或者说德鲁伊得到了支持太少了，人们更习惯去获取，而不是去创造。 这里确实很和谐，但是德鲁伊并没有什么动力去研究，因为资源只有那么多，他就算研究成功，获得的也比现在多不到哪里去。 而一旦他想要获取更多利益，却会引发更多人的不满。 这个矛盾轨道之主没办法解决，提高对方的收获，就会削减城市其他人，这样势必会造成另一种剥削。 一旦如此，便会打破轨道之主对于其他人满足的思想控制，让这些人脱离祂的掌控。 没有了矿场的城市反而变得更加衰败，大批工人变得无所事事。 这个时候轨道之主不得不派人研究新的产业支柱，沙特罗只是一个普通的黑暗精灵，贵族之神雷克他的学识也仅限于之前的人生，因此三位一体形成的轨道之主，祂并不万能。 祂的决策也会出现错误，并且这种错误还难以弥补，比如将过多的人力投入矿场之中，比如在繁荣期没有进一步发展其他产业，比如教育产业，导致本土人民创新能力薄弱，需要引进外来人才。 但祂也没办法招聘大量的人才进入这座衰败的城市，这座城市带给人才的利益太少了。 “进取一直在继续，不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那都是进取。” “支配控制是有必要，但是支配控制的手段也需要进取。” “你的支配，永远只能支配已有的事物，而我的进取支配，却是去支配那些我们所无法掌控的东西。” “你输了轨道之主，成为我凝聚道路的资本吧！”不知不觉间，大量的命运之丝已经缠绕在了天空那颗圆球之上：“唯有进取，才能去支配更多的事物！” 轨道之主控制着城市发展，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但却因为操控之后的各种问题，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为，反而落入了奈格里的罗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