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命运之轮

    药炉这个千年以来不曾熄灭过的炉火是由那地心之火而来，其中火焰颜色取决于药鼎中所救之人受伤程度。其中那最里部分的无色火焰更是让人闻之色变，因其精钢碰触那无色区域都会化为铁水，这医神谷可谓是累积人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位当年武道第一人。那人从极南之地取回冰魄又用星陨融为一体，最后铸造出了那碧蓝色的药鼎《白泽》。别看其外温度可融金石其内可是温暖如春，可是百年来进入此鼎之人不过了了几人罢了。在这一千零一鼎中只有这道药鼎被传的神乎其神，传言能从此鼎走出之人日后定是那武道巅峰中的一人。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百年中从白泽共走出过四人，这四人皆在天榜排名中出现过。

    而此时的叶长生离那白泽只有一步之遥，其所在之鼎是一直通体紫色其下火焰为蓝的药鼎中，这样的药鼎在药炉中可谓是在寻常不过，这鼎身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线条。叶长生不知这些线条便是那医神谷传承的起点，因身外药炉中人会因药力产生幻觉，这密密麻麻的线条在正常人眼中不过是对划痕，可在那出现幻觉之人眼中便换了一个模样。就如此时的叶长生朦胧间看到了那记忆中的东西，那些钢筋水泥森林还有那难以忘记的面孔。

    此时里那冰封之时已经过去七天，那布满全身的寒冰七天中皆被化为水汽。而那体内血脉中的寒气依旧，正如花间离所说那缓慢融化的速度正好需要四十九天。而火蜥之毒被花间离几针之下拔出，可见此人的医术已脱凡入圣。只是叶长生此时的情况并不乐观因其正努力的爬出药鼎，他所见之物并不是鼎而且那朝他挥手之人。

    初出鼎的那一刻寒气复生，就如那初般冰霜覆于眉梢，一步之距仿佛天崖每每动弹一分便会震落许多的。白泽鼎高两米宽三米有余其内淡蓝色液体长年不枯竭，安常理来说此时的叶长生不应该能翻过这三米巨鼎。可是叶长生此时被白泽所挡露出了狰狞之色，其脚步一踏白霜纷飞其身形越至三米高恰巧落入鼎中。其鼎中液体竟然没有因重物落下溅射四周，反而那液体莫过叶长生之后显得格外平静。

    长生池，这里有着一位长生之人故而被医神谷中人称为长生池，此地有着一汪石中乳长年累积出的池子。此池若是被外界之人看到定会惊诧出声，池中液体正是那地心石乳，其作用虽说不能起死回生却也能使人容颜常驻。故而地心石乳一道出世必然引得那天下女子疯狂，毕竟那个女子不想得到一下瓶使自己的美貌衰老的迟一些。

    而池中一位老者的名字若是说出去就会让那些前面世家忌惮不以。此人名为东方素野三百年前曾做过那天下第一，此人以五百高龄却是一鹤法童颜之人。他那一代的强者哪怕是后辈现如今也找不出几个，之所以说可能会有几个是因为天下奇术万种，说不定哪个老家伙也会和他一样选择苟活于世。其用密法龟息使其自身如顽石一颗终年不动，而若只是如此其也不会活的如此之久。这每十年医神谷便会挑选十岁以下的孩子抽取一些足够百斤，这血液必须和东方素野吻合再由掌门为其换血。这换血法在起初百年效果显著竟有那返老还童的前兆，可是这后百年换血之法开始日渐式微不服当年。

    一个每十年还吐气换气舒展筋骨之人活的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痛苦，可是其当年答应过自己的门主便是其父亲要庇护医神谷躲过一次大劫。而其等了五百年这五百年中医神谷虽有波折却并非其父亲通过推演而得出的那场大劫，他很想死可是他心中有着执念哪怕现在成了个活死人。

    十年之期未到东方素野猛然睁开双眼，用他那沙哑甚至发音都走调了的低语说道:“终于等到了么！”只见其缓缓起身那池中液体本该顺流可是如今却变成了逆流而上，这池中液体逆向攀附东方素野的身体上转瞬间便没入那体表。枯瘦的的脸颊在肉眼可见中变得具有弹性，其每走一步头表面便生出黑发一寸至至十寸方才停下。

    万花楼中医神谷掌门曾经救治过华云飞的老农豁然看向长生池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老祖出世了！”

    于此同时那本该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成了乌云密布，原本正午正是光线最为充足之时可是如今却变成了那黑夜。不明所以之人纷纷看向那正在翻涌的乌云，其中还有那紫色雷霆闪烁这一幕落在下方老农装扮的门主眼中甚是担忧。

    “天罚。”手捧书籍的花间离眉头深皱的看着这天罚雷云，这种雷劫只会出现在两种情况一种便是传说中的成仙，而那另外一种则是超脱这个世界规则的存在。这第一种之所以成为传说因其只有那道家有过一两例记载，其中一例还是飞升失败的。而那另一种就不再是传说了，其中便有那几欲成道的异兽为例。曾有白蟒化蛟龙遨游三重天俯视大地，可其心不死欲正长生故而化龙。其化龙成功之时天地变色降下雷罚。那一幕被众多人所见并留下了记载，可是眼前的景象和书中一比较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光书中所述雷霆便不是眼前这紫雷所能比拟的，只是花间离不知是什么迎来了这天罚。

    只是不等花间离去探究答案那答案便以出现，天空一道雷霆劈下正中那在天空飞翔之人。此人中年模样只是其发长如披风坠于后方，这发很是奇特那后方像是被人刻意漂白了一般成了银白色。雷霆降下之时那龙虎山上也有人看向这方，那坐于活藤编制而成的椅子上正是莫虚。莫虚伸手一招其手中多出了一道白玉盒，盒中是其师傅的师傅所留。其师傅的师傅告诉他这徒孙若生平感知天地有雷劫便打开这盒子，现如今莫虚显得有些犹豫。年轻之时很多次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可是现如今东西摆在面前又有些犹豫了。

    “天外天。破局之人。”玉盒打开的那一刹那其上方便漂浮着七个大字，而那盒中有一物乃是一枚平安扣。玉曾半透明状其中有那丝絮萦绕，若是对光而看还能见到其反射出的淡蓝光芒。

    于莫言一般同时看向医神谷的还有几人只是暂且不表，先说说那凌空踏步于空中的东方素野。其一步十丈，哪怕如此慢的速度那药炉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这时间里赶到药炉的共有十三人，其后方还有那源源不断赶来之人。众人只见那最深处百泽鼎上有一人头颅冒出，而其中年男子正单掌贴于其头顶。若是有心人则可以看到那一千尊药鼎皆是少了一半，而东方素野此番行径哪怕是门主也有些看不懂。

    天空中雷声大作那漆黑如墨一般的乌云仿佛人一伸手便可触及，“轰隆~”粗如巨蟒般的雷霆轰然落下，其金色雷霆穿透那厚重的山峰直达腹地正中东方素野。之间东方素野左手以托举之式接住此雷霆，那东方素野顿时七窍渗血而那雷霆则在其手中汇聚成一道雷球。

    “开！”那嘶哑之声竟为被雷霆噼啪之声淹没清晰的入了众人之耳，之间那东方素野左手顺势一拍将那道雷球拍入鼎中之人，而鼎中的叶长生眉头瞬息间烙印上一道金色雷霆标志。做完这一切的东方素野依旧未停手，而是右手一抬将那人带出在空中连点如幻音，没一次点出必然伴随一到青色针影没入其体内。

    “老祖！”一身老农装扮的门主双手颤抖的看着眼前这没十年才见一面的祖师内心极为复杂，从接任掌门一位开始他第一见到东方素野便被震惊，那时泡在池中之人只是朝他微笑并不言语。身为医神谷掌门此时却执弟子礼对其缓缓挥下，而这一跪连带所有人皆跪地哪怕那红白双鹤也恭身行礼。

    “不求独庇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哈哈哈哈哈~”空中沙哑带着洒脱之意的笑声才刚刚传来，那东方素野以至天地间其身形此时挺拔如山，那浑然一变的气质不在是温文尔雅反而傲气之极。

    “我东方素野苟活世间五百年，父亲孩儿未曾食言。”那天空中紫色雷霆落下其不闪不避只是仰头看向那天空，被雷霆淹没之人未曾反抗只是那样看着天空。十岁便可纳气入武道的他生平救治之人屈指可数，反而在武道一途愈走愈远，曾经更是名动天下的天榜第一人。出生于医神谷的他这一生不曾救过一人，他曾对其父说过“我杀一人可救十人，若有一日我救下一人那么他可济苍天。”

    那道宏伟的身影伴随着笑容逝去，不得长生以长生为目标。可当长生在手却知天下苦，那所在乎之人前他一步而走最后连个说话之人都没了，那是一种孤独哪怕他可能出那池子依旧可以。无人在和他讨论当初那身紫衣少侠，也在无人提起过那三尺青锋。“天地我独活何以见梦怡，空樽吟长生何以见快活。一曲黄泉吟尽长生梦，花开花落唱罢一生情…哈哈哈哈哈~~”天地间萦绕着此人最后的话语，天地间一声长叹这是一种解脱。

    “师傅你看长生这是怎么了。”一心关注长生的华云飞发现叶长生的异常，此时的叶长生真气由脚底生出灌于头顶之内成就一茧。

    “一品。”花间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悬浮于白泽鼎之上的叶长生，那人以毕生功力为其打通窍穴不说更是将其硬生生的把高道一品境界。这和那灌顶大法不同那灌顶是以内力灌输强行提升无根基可言，可是东方素野所用之法则是以性命为代价让根基变得强壮无比同时由催化药力灌余体内，这凝聚千年的药性一经催发不比天地灵宝差，况且叶长生体内已经有那天宝琉璃果的药性若是这都无法进入一品就是奇迹了。

    “什么！”花间离惊讶之声惊动了还在观望那慢慢散去的人群，回头的人群只见那叶长生体表三百六十个小窍穴皆被一根青影所封阻止了其继续进阶的态势。原本即将进入一品的叶长生硬生生的被止步于门槛之上，更让人想不通的便是这青影直接锁住了所有窍穴根本不容许吸纳内力。这就等同于一个二品巅峰之人生生被废掉了内力，若是没了内力长生恐怕只有三流高手的水准这还是再其体魄被强化的前提之下。

    “此子修为境界过快心性还不足以承受下这等境界，若是老夫没猜错那位大能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磨炼其心性，否则以此子现在的情况进入一品并非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其疯掉根尽毁。”这是医神谷中算得上是最老一辈的人，其所说的话虽不能说全对却也无人质疑。

    “那要不然叫醒他让他出来？”华云飞试探性的问了问，而门主则是摇了摇头方才祖师逝去之前于其说了三件事。这第一件就是让叶长生在鼎中待够七七之数，这其二则是让其去西夷而那第三件暂时不可说。

    天空中乌云散去露出了那晴朗的天空，奇迹如春的医神谷其了一阵寒风吹落了满地花儿。似在为那人送行卷起一条直达天庭之路，那地上鸟兽皆悲鸣此时的医神谷满是悲伤。一人走似什么也没做没说，实则他做了许多有些事情看不到不代表没有。

    腊月初八这一日一人站在花海之中，这个时节本是家人围坐喝那腊八粥之时。可是其正聆听风声似在捕捉着什么，忽然一只极小的石子飞过，只见其右手一剑刺出正中那粒半颗花生米大小的石粒。

    “你又进步了。”远处是一个女孩正是那位华云飞的小师姐谷中的二小姐，其手中正捏着几枚差不多大小的石块。

    “是啊，虽说内力全无可五官感觉却十分灵敏，不仅如此我力气这些日子来大了好几倍。一千一拳红出哪怕是内力加持的情况下也不过千斤，可是如今一拳之下怕已有三千斤了。哎~好好一个修行内力的武学胚子硬生生的成了外功，珊珊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醒来以有一月有余的叶长生已经知道眼前之人名为董珊珊，乃是东方宏毅的女儿门主东方竹的孙女。只是其并非虽父性而是虽母性，其有孪生妹妹名为董芊芊。其喜欢被人称为二小姐的缘故是因其想让谷中人明白她还有个妹妹，只是四岁那年其母董玥带着妹妹离开了医神谷不知所踪，其父曾去寻找过甚至动用过人情皆无果。

    “你就知足吧，谁让你不知所谓的爬道白泽鼎里去，能活着就赶紧烧烧香说不定下次犯糊涂的时候还能活着。诶对了你说华云飞那小子能不能通过青竹巷，我说你们也是的非的出谷这里不是挺好的么。你看有山有水有小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能在寒冬里保持这种状况的也就我们医神谷了。听本小姐的别出去了，跟本小姐学几年医术没事的时候出去捡几个死人多好…”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说了，之所以会这样劝一来是因为华云飞那入流都没有的功夫她这师姐不放心，二来则是因这叶长生那天天一个故事的吸引力。就像那故事中可以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又或者是那等待命中注定的紫霞仙子。

    “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闯荡江湖怎么样，你看我现在顶多算个三流华云飞那小子连入流都没有。你把怎么都算得上是一个有二流高手的女侠了。诶我说珊珊女侠考虑下呗，要不我亏点天天给你做饭吃怎么样。你每次听故事总说那谁谁谁怎么怎么的，又说那至尊宝怎么不一开始就怎么的。我和你说啊这故事得要有人去闯荡江湖才会有的，天天窝在家里怎么也没亲生经历来的过瘾是不是。再说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那孙无极那笨蛋么，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这家伙的，可是他死了不然肯定得得让你见识那家伙。不过没关系本少爷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年说过要去他坟上敬酒就一定会去的，在问你一遍去不去？”叶长生很是随意的说着，这也不是他第一这样说了。有时候同样的话再不同的地方说那么得到的结果就是不一样的，就像董珊珊一般每次她的回答都不一样却很是有趣。

    “去。”董珊珊愕然回头只见其换了一声青衣的门主东方竹正站在其身后，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里面散发出的香味正是那腊八粥。

    “珊珊你今年也十六了，按照规矩男儿十六当游历江湖女儿当十八。这无论是现在还是在过两年你都是要出谷的，倒不如现在同长生二人出门我还会放心一些。”满脸笑意的东方竹慈爱的看着董珊珊，从他会为孙女送腊八粥中便可以看出门主东方竹是极其疼爱孙女的。

    “爷爷~”董珊珊满脸通红，或许是女孩子家想的过多才让你脸红，这个哪怕是见了叶长生赤裸上身也不会脸红的人，此时的模样可爱中透着一股女孩家因有的味道。

    “晚辈叶长生拜见谷主。”叶长生恭恭敬敬的像东方竹行礼，无论东方竹如何亲近随和可他叶长生却不行。因其代表着龙虎山和藏剑山庄若是见掌门不行礼视为无礼，那么他的无礼便是代表了其身后两大门派的无礼。

    “呵呵~长生无需多礼。今天是腊八过来吃腊八粥，这腊八中加有许多药材吃起来别有风味……”

    而那在青竹林中的华云飞也分得一碗腊八粥，只是此时的他无心喝粥早早端来的粥已经凉透。其眼前之人是一名妇人，其腹中有一子此时难产。而另外旁则是一位受伤的青年此人手中拿着一本兵书，若论轻重则是青年重于妇人。而这其中的选择便是青竹林第一课（问心无愧），这是出谷第一关而华云飞的医术怕是专心救治一人也能从容。只是其竟然想凭一己之力同时救治二人，哪怕是一旁的花间离见到这番忙碌的华云飞也是咋舌，他之所以在这是因为若是华云飞放弃一人那么那个被放弃之人便会到他这，毕竟能进医神谷之人就少有死着出去的。

    “若是你忍不住便喊出来…”眼前青年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兵书一语不发，其胸口有着一箭头只要他呼吸重那么一些。那么这枚没入胸口的箭头便会刮破心脏，而华云飞之所以会这样问则是因为他要为其开胸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