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状元秘书璞玉论

    殿试顺利完毕，并没有那种假意答卷，实际上却是通篇劝谏说不要让女子科考的文章。不过纯粹歌功颂德，高歌赞美的倒是有两份。

    如果不是进士及第这个结果不会改变，这两个家伙士徽觉得干脆刷掉算了。

    “月英妹妹，恭喜了！”黄月英自然是成为了状元，作为榜眼的上官婉儿上前道贺。

    “侥幸而已……”黄月英谦虚的回答道。

    “妹妹，这个时候可不能太谦虚。若是你侥幸都能考中状元，那我那么努力才考中榜眼，岂非很不中用了？”上官婉儿顿时打趣起来，黄月英也清楚，只是笑了笑。

    这一次科考的名次，就这样排了出来，黄月英成为第一个女状元，而上官婉儿是榜眼，好在第三名探花张松好歹是男的，让男性考生多少挽回了一些面子。

    只是这次进士及第者，女多男少。直至进士出身，男性的比例才开始增加，同进士出身之中，只有一两个女性。有这个结果也不奇怪，这个时代有学识有才华的女性到底不多。

    毕竟不被看重，有女儿都是等着嫁人联姻的，何必浪费资源让她们学习那么多知识？甚至对于有些家庭，让女儿学习，只是为了让她的‘价值’更大，联姻的时候能攀上更大的大腿，也可以说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夫教子……

    比如说二乔和甄宓，家教不错，也就是不错的程度。她们最终进士及第，不过名次却没有她们的名气那么高。最可惜的是柳如是，只考到了第四，看着骑马游街，备受瞩目的三人，心中多少有些羡慕。

    不过随着科考结束，柳如是金榜题名，士徽和她的婚期也到。只可惜是纳妾，是以最终之事在府邸摆了几桌庆贺，不过这次难得有一群女进士作为宾客，为她祝贺。

    对于许多人来说，嫁入楚公府，完全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楚公年轻帅气，关键是前途无限，坊间隐约已经有传闻，说楚公总有一天要成为楚皇。嫁给他就算当妾，以后也有机会成为嫔妃，儿女也是皇子公主，自己家族也能因此成为国戚。

    “秘书？”士徽看到眼前的黄月英的时候，不免有些诧异。成绩靠前的考生，要进入翰林院任职，不过按说要去各个部门当任助理，至少也是三年后的事情。

    显然有人误会了自己和黄月英的关系，居然提前把她调到自己身边。

    “国相（房玄龄）言最近事务繁多，且让小女在楚公身边帮衬一段时间……”黄月英羞涩的说道，回想房玄龄那审视的目光，以及言语间的暗示，叫她这黄花大闺女如何自处？

    “的确，最近因为北伐的事情，政务往来有点多。南霁云在南中地区，陆续也有奏折过来。最近我的注意力都在北伐方面，其他地方的奏折没多少时间慢慢看，所以需要一个人帮忙审阅，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你这个状元给派了过来。”士徽笑道，他看得出眼前的女子，此刻实在是紧张得很。

    士徽很清楚罪魁祸首是谁，肯定和贾诩逃不了干系。外面虽然有谣传，不过锦衣卫却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会这样善待黄月英，怕是自己的评价，以及府邸里面发生的事情，让贾诩产生了误会。看在情节不严重的情况下，扣除他一个月的俸禄便是。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士徽身边就多了一个妹子，关键还是一个出了名的无盐女。好在黄月英也不是真的丑，只是外表大异于常人。看多了，倒真有种异域风情。

    尤其是跟着士徽从交州出来的，蛮人和越人见多，再看黄月英觉得也不丑。怪了点，习惯了也没什么了。问题如今都在传，黄月英是士徽看上的女子，自然没敢乱伸狗爪子。

    “最近这两天，你的心绪有点杂乱？是那些谣言的关系吗？”接下来的这两天，黄月英工作的时候，偶然之间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士徽见状不由问道。

    “启禀楚公，臣的确还不太习惯这样的……”黄月英一惊，看向士徽，最后选择坦白。

    “女性为官，触犯到太多人的利益，同时对于更多人来说，这是件新鲜的事情。女性虽然不至于养在深闺无人知，不过也不怎么会光明正大抛头露面。你们出仕为官，难免要面对百姓，而百姓们第一次见到女官，难免好奇。初期也就是这样，等过几年，女官陆续多了，那么百姓也慢慢习惯了。至于你们这些开拓者，在这条路上，难免要牺牲一些，这个希望你们能够有这个觉悟！”士徽郑重的说道。

    从最初开科取士，到第一次允许女性参加考试，舆论的引导非常重要。若非他办理报纸，若非他不允许随便非议，以东汉年间士绅对舆论的把控，那些家伙能用嘴巴杀人的啊！

    当然，不是说能杀他，而是会煽动一大堆无辜百姓来送死，然后进一步把他引申为暴君，号召更多人来抵抗。结果自然是以他们的覆没作为结果，但动乱带来的损失，却同样巨大，一个不好，能让他一到三年都没办法对外作战。

    是以科举，舆论引导，每一样都要谨慎，一步步到现在，甚至北伐都在其后。毕竟战争这玩意说到底，本身就是政治的延续而已。

    “臣还是不明白……”黄月英问，“明明让女子出仕，会触及到不少人的利益，甚至会遭人口舌，为何楚公还要力排众议，让女子参加科举出仕？难道如同传闻那样……”

    传闻，士徽是因为上官婉儿和柳如是，才开了女性参加科举的先例。

    “传闻多不可信！”士徽摇了摇头，“只是感慨天下有才学的女子同样不少，最终命运却只能嫁做人妇，相夫教子。而在我看来，一个优秀的女子，只能让一家兴盛，实在是一种浪费，毕竟她们原本可是有让一个县，一个郡，一个州，甚至个国家兴盛的能力！

    硬要说的话，也是打算打压一下那些男性士子，增加他们的压力。毕竟随着女性可以出仕，他们的压力也会提升，于是真正的璞玉会迅速成为真正的美玉！于官场上，也能让那些安于现状的官吏，稍微有点来自女性官员的压力，若能奋发向上，或许对百姓和国家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至于说是不是为了柳如是和上官婉儿，士徽不承认也不回去否定，人心到底是肉长的。

    “若能如此，那么月英甘愿当那磨刀石！”黄月英闻言，倒是颇有感触，略作沉默，态度坚定的回答道。

    “哈哈，璞玉在打磨璞玉的时候，本身也会被打磨成美玉。月英，以前大家都看不起你，现在有机会放在你面前，成为一块美玉，让天下人都赞叹你的美丽吧！”士徽大笑。

    “臣遵命！”黄月英当即回答道，心中已然多出一个奋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