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特别的人
卡尔文兰·霍恩菲斯…… 金阙莺先君之名。 倘若说翡翠海湾的历史中有些人的姓名注定将被整个主物质位面的智慧文明所铭记，那么这些人之中的一份名额毫无疑问理应属于那位伟大的皇帝，因为近百年以来的时间里只有他将海湾沿岸的整个霍尔姆地区、北地南部以及亚兰斯特北部统一在了一起，建立了延续至今的人类帝国。 帝国的学者称他为英雄，诸地的法师也认为他的功绩有着无比璀璨的荣光，至少说在凡人赖以生存的主物质位面等同于文明世界的其中一处庇护所，无论大雪原深处的亡灵、亚兰斯特南部荒原的兽人、霍尔姆地区和卡夏沙漠东北草原上的游牧蛮族、亦或其他任何地方的怪物部落，都未曾能将他们扩张的野心如同贪婪的魔爪般伸入帝国的版图。 所以这位历史中的皇帝陛下，他所建立的帝国曾在往昔的岁月中确实犹如黑夜中的灯塔般辉煌过，虽说于其各代子嗣的手里延续至今已经变味了许多——尤其是在烛火之年时期，霍恩菲斯的皇室权威终于受到致命的挑战，年幼的皇帝利奥波特四世作为权力的傀儡受到杜卡莱特公爵的控制，致使国内的诸爵群臣为了各自的利益和派系投入相互之间的明暗纷争，阴谋的手段占据多数，武装的暴力不算太多，可也有过几起。 权力的游戏自从文明的历史翻页到封建的篇幅之后便无法避免，但金阙莺帝国境内如今的局势说起来也算是引发未来那场战争的其中一条导火索，否则拜伦塔斯的僵尸国王厄多恩即便足智多谋，想必也不愿冒着过大的风险指引亡者们的铁蹄踏破凛冬要塞的城门攻入北境，冷酷无情地扯掉这座人类帝国饱经时光的消磨苟活至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依据前世的记忆，乌尔斯在头脑中稍微整理一下有关那位皇帝陛下的相关信息，想了想接着询问：“难不成，您的意思是说先君陛下曾经也是……” “密党的成员，本源之血的传承者之一。”羽斯蒂娜看向他承认，“卡尔文兰生前对翡翠海湾诸地的征服，事实上也正是他率领军队打击末日圣教的行动，只不过具体的事迹由他的随军史官视作剿灭普通邪教组织的过程记录进了我们如今所知的史籍里。他无疑是一位伟大的皇帝，一段传奇故事中的英雄，同时也是一名聪睿的智者，在他与我共事的年代里令我印象深刻……” “欸等等，与您共事？”贝玲莉丝敏锐地抓住贤者话中的疑点。 小姑娘这么一提，寇托顿时也反应过来，眼色困惑地看着她问：“嗯？这……贤者大人，金阙莺先君的名声和事迹我有听过，可按照您的说法，您今年该不是已经……” “年龄是女士的秘密，王子殿下。”灰发的贤者忽然神秘地笑笑，年轻的面容转向矮人战士，那张美丽的脸蛋和她甜美的话音都宛若十七岁的少女。 她的双眼附和灰色的睫毛眯成银月弦边似的两条弧线，微笑的嘴角轻轻向上勾勒出一丝小小的“警告”。 寇托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侏儒小姑娘扭头瞧向他，左右手的食指悄悄地对了对，两颗浅棕色的眸子在眼眶里庆幸地眨了眨。 羽斯蒂娜的视线透过睫毛下的眼缝注视不小心失言的矮人两秒，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温柔的目光再转到贝玲莉丝的身上。 贝玲莉丝惊喜地发现她看向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像她活泼可爱的话声一样漏出来：“终于要到了我了吗，漂亮的贤者大姐姐？真是太棒了，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已经准备好聆听您的教诲啦！” “你的期待使我深感荣幸，孩子，毕竟你头脑里充满活力的创造性思维是任何一位高阶法师都渴望指导的才能和天赋。”灰色庭院的贤者女士对她如是坦白，“只是也正因如此，我的知识无法帮助你在魔导技术的研究中更进一步，因为你的才能已经延伸到了连目前的我也未能探索到的新领域。” “唔……这应该是夸奖吧？虽然很遗憾，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姑娘诧异一下，随后只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内心倒还是因为受到对方的认可而美滋滋的。 “不过我想，一件小小的礼物至少可以减轻你在管理各种魔法材料方面的烦恼。”说着，羽斯蒂娜再一次摊开她的手心，那枚佩戴在她指上的空间戒指闪烁出魔法的光晕，将另一枚同样外形的金属戒指取出来放置在她的掌上。 她将那枚戒指伸手递给小姑娘：“这是另一枚空白的空间戒指。作为表示友好和祝愿的礼物，我将它赠送予你。” “空间戒指？”贝玲莉丝懵懵地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几秒，随后赶紧收下对方的馈赠，满心欢喜地感谢面前的贤者大人，“哇，谢谢您，大姐姐！您真是个好人！又漂亮又善良的大好人！” 无论是次元袋还是空间戒指，便捷的魔法储物工具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亦如小姑娘其实早就想要一个魔法储物工具来存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魔法材料了。 乌尔斯带她离开凯西港后将自己用剩下的次元袋给了她，但那个小巧的口袋与更高一等的空间戒指相比自然就逊色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空间戒指在高阶法师的圈子里广受欢迎。 方便，是永恒的优点。 将覆有一层金属外壳的魔法储物戒指作为礼物送给小姑娘，羽斯蒂娜的视线迟疑片刻，终于缓缓看向小队众人之中最后还没有与她正式交流过的乌尔斯。 乌尔斯适度放低一点目光的高度，以便自身视野大致与这位贤者女士的视线相匹配和对上。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贤者，准备倾听对方将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语，灰发的贤者也安静地注视着他，但两片樱瓣似的双唇犹豫了很久…… 她仿佛斟酌着什么，就这样与年轻人相互看着，沉默地等了一会儿。 直到大约快有半分钟后，她似乎才组织好内心的语言，面对黑发的年轻人轻声开口：“你是一个特别的人，不屈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