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169 胜利与败者的期待（终）
那是宛如要毁灭一切的爆炸。 置身于混乱里面的顾武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数狂风夹带着恐怖的破坏力从漩涡的中心往四周扩散、向天空冲去。 被这股力量支配的大地逐渐崩坏，原本牢固、坚硬的石块化作碎片，与席卷这个空间的风流往远方飞去，期间爆发的无数碰撞声犹如晴天雷鸣，让人忌惮不已。 而原本挂有云层的天空也被这股冲击之力‘清理干净’，无数的云彩在浪潮一般的力量之下消失不见，只剩下连接着无垠宇宙的空旷穹顶。 奔走的破坏力在摧毁附近的天地过后，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是直接蔓延到了远方的山脉，使得沿路的一切被卷入混乱，所有的秩序都不复存在。 空中漂浮着无数的尘土，但激烈的风流并未让它们坚持多久，很快就将大量的尘土吹飞，只留下好似被陨石撞击的巨大坑洞。 看向下方，坑洞四周冒出了更多的裂缝以及凶险的深渊峡谷，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这个区域的地形，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崩坏之后的世界’。 回到了现场的顾武立刻作出一个深呼吸，随后速度往四周进行感知、观察。 经由魔法术式带来的信息调查能力让顾武很快探知到了阿尔泰尔的位置，同时也明白了安兹他们几个人的准确方位。 从这个角度来看，顾武可以肯定自己是安安稳稳的脱离了第一任宿主的陷阱，成功完成了对方的试炼。 待在崩坏大地的上空，确认了方向的顾武随即进行移动。 视野中的万物都跟最初看到的样子有些不同。 它们在此前爆发的能量冲击中受到影响，犹如暴风雨降临之时的海洋上的小船，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只能够任由狂暴力量的摧残。 如此看来，那个第一任宿主设置而成的陷阱术式相当的厉害。 不过要问这次陷阱中的冒险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出回答。 大脑正在思考，正在搜集情报，正在计算得失，当然结论是最重要的。 顾武面对‘陷阱带来了何种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也有初步结论。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做出选择。 只是该选择并非是‘拯救谁’，而是‘舍弃谁’。 针对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顾武认为还不够完美，毕竟他根本没有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也发现那是没有办法的。 并非顾武隐藏实力，而是那个‘眼镜魔法师’创造出来的世界里面限制了顾武的技能使用，因此在力量不足的前提下，就有许多的问题无法解决了。 【回应宿主，直接点说那个可不是‘眼镜魔法师’哦，应当将其看做第一任宿主与前辈阁下所设置的陷阱才对，毕竟一般的穿越者不可能依靠魔法术式入侵宿主的记忆，更何况宿主本就没有那些记忆吧，是‘第一人宿主’持有的专属信息。】 “这一点我很清楚，那家伙就是刻意用来测试我的‘难题’吧；通过将曾经的失败再现出来，然后逼迫我在极端的情况下做出选择。” 【回应宿主，本系统作为那个前辈阁下的后辈，感觉有一点想要解释一下呢。】 “是什么？你们系统之间还有联络？那家伙不是消失了么？” 【回应宿主，在我们一同被限制的时候，前辈阁下可是偷偷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啊，请不要误会，该信息并不是什么提醒、金手指一类的玩意儿，毕竟有的话我可不会瞒着宿主呢。】 系统在这么说完之后速度接上自己的台词 【准确点来说，该信息算是一个说明、一个解释吧，为的是改变一下宿主目前的想法，该说是前辈阁下的倔强吗？因为它和自己的宿主关系比起我们更好呢……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和宿主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看H电影。】 “别在这里闲扯了，你口中的‘前辈阁下’，那个外表为黑猫的系统究竟说了什么？” 【回应宿主，前辈阁下如此强调——‘我和宿主所做的一切虽然失败了，但不能够称之为失败，而是为一个拼图游戏找到缺失部分的成功行为’。】 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顾武多少理解那个系统的意思。 【回应宿主，相信宿主也很明白吧？不明白？需要本系统解释一下吗？不需要？其实很快的啦……】 “你安静一下是最好的。” 【回应宿主，请务必让本系统说完，因为对于前辈阁下而言，它并不希望自己的宿主被归类于‘败者’。】 准确来说是不甘心吧。 不只是那个系统，相信第一任宿主也会抱有类似的想法。 没人会那么容易接受一个‘注定会失败’的任务。 【回应宿主，关于刚刚那句话的详细解释……就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好了！您的人生，包括四周的万物都是组成‘拼图游戏’的一部分，无论是您本身，还是街角的石子、地面的落叶，都属于一个体系之中；假设宿主拿起几块块拼图相互拼接的话，是不是就完成了一部分呢？】 “没错。” 【回应宿主，完成那个行动之后，也只是搞定了一部分，对吧？只不过是整体的一小块，而非全部，那么在走到这个阶段的当下，宿主认为自己的拼图游戏已经失败了吗？】 “不会，因为才刚刚开始，在完成最后的拼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算是失败。” 【回应宿主，如此一来不就得出了结论？】 系统‘嘻嘻嘻’的顾武的脑子里面笑了起来。 这家伙说的没错…… 前面的宿主们并不是‘败者’，他们只是整个‘拼图’的一部分而已；每走一步、每解决一个问题，都等于是拉近了跟成功的距离，和失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顾武一直以来将他们看做是‘走向终焉的人’，实际上却是‘搭建成功桥梁之人’。 至今为止获得的一切，顾武都要感谢他们才行。 没错…… 大家根本没有失败，而是一直在交接着传承下去，现如今那个任务落在了顾武的身上。 就像是拼图游戏的最后一块一样。 顾武长吁一口气，当下的心情可以说是豁然开朗。 【回应宿主，你将要结束前辈们的‘拼图游戏’，也就是说……】 “这个并非败者的累积，而是胜者的接力。” 【回应宿主，在那之后……您也会开始新的拼图游戏吧，只不过这次不会重蹈覆辙了。】 “是啊。” 顾武的语气肯定。 是对自己的称赞，也是曾经的宿主们的许诺。 他们交接到自己手里的事物，已经完美的掌握了！ 顾武看向前方，目光所及之处，有着正在等候自己的人影。 “真是让人好等！” 阿尔泰尔原本紧绷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那种强势的气息也减弱了许多。 “抱歉啊，回来晚了。” 顾武这么回应，走向了阿尔泰尔的所在之地。 ———— 汇合之后，顾武从安兹那里得到了所有的现场情报。 由于第一任宿主的陷阱和顾武在里面的反抗，相互冲突后产生的魔力波动吸引了许多地区的势力前来查看，而众人目前就处于被包围的状况之中。 不过根本没有任何紧张感的顾武提出了其他的问题 “安兹先生，你们之前有在外面帮助里面的我吧？那时候可以感觉到很明显的变化呢。” “是的，毕竟哪怕是专门布置的术式，只要跟地脉有所连接，就有干扰术式稳定性的机会；只不过到了后期该术式就独立出来，跟着又发生改变，让人十分好奇你在那个术式创造出来的世界里面的经历啊。” “如果有机会的话，到时候就跟安兹先生好好的说说吧。” 结束谈话，顾武转而看向阿尔泰尔。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 “别跟我做这种理所当然的承诺。” “是是是。” 阿尔泰尔还是老样子，但语气方面多少有些改变，该说是变得温柔了吗？ “顾武，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了。” “没问题，但是我想那些家伙已经不打算靠过来了呢。” 在安兹这么提议之后，顾武的回应让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一点…… 迪米乌哥斯对四周进行调查。 “各个部队都开始大规模的撤退了，原因……我想是因为刚刚发生的恐怖爆炸，毕竟没有人想要卷入那样的毁灭风暴当中。” 顾武此前脱离了术式空间的时候，的确带来了很大的波动。 “术式的世界里面也有干扰你的敌人？” 阿尔泰尔忍不住发问。 顾武点了点头。 “我被这个世界的术式卷入异世界后，又被那个异世界里面的术式卷入到了新的异世界里面。” “俄罗斯套娃？” 安兹倒是很清楚的举出了一个例子。 再度点头肯定，顾武继续说道 “那个术式的世界里面有着一群棘手的穿越者当做敌人，而在又一次穿越后，则是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必须跟持枪的敌人作战。” “一环套一环啊，真亏你可以这么快的跑出来。” “不不不，安兹先生，实际上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只是跟这里的相对时间不同而已。” 由于提到了这个话题，顾武忍不住回忆起了从术式世界回来的时候的场景。 自称为兰斯洛特的女骑士、想要变得坚强的少年，还有看上去放荡不羁的牛仔，再加上剩下的穿越者们…… 那些人在术式世界崩坏、封印解除的时候，全部都得到了自由。 可是正如系统所说的那样，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得到自由过后，并没有专属于他们的容身之处。 因此与其说是被召唤，用被创造更加恰当一些。 然而系统还做出了一个补充…… 【他们并非人类，但确确实实是个真正的穿越者，是个跟你战斗、与你合作的穿越者。】 要说顾武是否厌恶其中一部分人，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这份厌恶也不是单纯的恶意，只是不爽他们一直怀疑自己罢了。 无论是谁，都是那种十分不坦率的家伙。 这么想着，顾武的脑海里面冒出了术式世界逐渐消失之时的画面。 活下来的穿越者们得到了解放，如同失去重力一般，全部朝着破碎的缺口飞去，顾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而在沿途相遇的时候…… “抱歉啊！大哥！你的计划是正确的！我们才是错误的！真是抱歉！！如果不是我这么死板的话……总之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哦！！” 一名穿越者这么说。 “现在道歉是不是没用了！？即便是承认自己的愚蠢，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呢，当然！我也不希望时间倒流！毕竟肯定所有人都不打算再次经历那样的极端状况！！所以请让我道谢吧！谢谢你！！” 又有一名穿着一脸笑容的大喊起来。 “我可不会道歉！不过你干的很漂亮！值得肯定！继续努力吧！！” 也存在着信念坚定的家伙。 “再见了！诸位！顾武！你也是！有缘再会吧！下一次……我会第一时间相信你的！！” 这名穿越者说完，少年跟牛仔一起出现。 他们一前一后，逐渐拉近跟顾武的距离。 “谢谢你，大哥哥。” “哟哟！顾武小哥！下次我们见面再来一次决斗如何！？在那之前不要死了喔！！！” 看着他们远去，身着盔甲的兰斯洛特随后出现。 她取下了自己的头盔，让四周的穿越者们倍感惊讶。 无视了外人的目光，兰斯洛特也向顾武道谢 “感谢阁下的帮助。” “不只是帮助你们，我也在救助自己啊……” “然而改变了一切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否则大家就会厮杀到最后；若是有机会，希望再次见识到顾武阁下的强大。” “恩……有机会的话。” 穿越者们逐渐消失，顾武也飞向了天穹裂缝里面的漩涡之中。 哪怕找不到正确的未来，那些穿越者们也抱有期待，那么自己就更加不能够犹豫了。 “出发吧。” 意识回到现在，顾武对是身边的银发少女这么说着。 为此，包括他们在内的整支队伍从现场开始行动，朝着未来，确实地又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