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〇章 白手套建功
实际上,松巴还是想错了,如果一定要拿守株待兔来形容这一节的战斗情景,那么他既不是守在大树旁边的蠢汉,也不是那只槑头槑脑的兔子。因为白胜不用他等,而是主动来找他了。 拖延战局固然是白胜的本意,但若是能够一举击杀松巴,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一劳永逸的机会。杀了松巴再对付李若兰岂不是更好?这与拖延占据一点都不冲突。 眼见松巴不再动用大手印,等于是无形中撤去了大手印的防御体系,这就给了他绝佳的破防机会,他岂能不及时抓住?这种情况下若是继续游走逃避,那就是傻子了,造出满场残影,只是为了秀一秀凌波微步么?他可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他立时进入了反击阶段,松巴不知道他的真身在哪,他却是知道松巴的真身位置的,因为他的步法比松巴要快许多,从来都只有慢的看不清快的,没有快的看不清慢的道理。 瞅准了松巴的真身,闪电般欺近,闪电般出手,出手时无需动用真力,只需以身形和步法的速度带动手臂即可,只待指尖触到松巴身体时爆发出致命的一击,这就是寸劲的打法! 谁说凌波微步只能用于逃跑和躲避?凌波微步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发动逆袭! 此时此刻,把场中双方阵营的所有人都算在内,没有人能够看见白胜对松巴实施了逆袭,因为他们只能看见满场的幻影和残影在趋近或者飙远,根本不知道哪一具影像是真人在攻防。 就算松巴本人也没有意识到白胜已经欺近了他的真身,只不过高手就是高手,高手总是有着过人之能,尤其是松巴这样的高手,更何况他还胸前还挂着一串人骨念珠。 在白胜欺近他身体的一刹那,人骨念珠突然变红变热,将一股热量传递到了他的体内,他立即意识到白胜已经瞄上他的真身了,当即做出反应,使出来一招“龙角象牙”! 龙角象牙不是大手印的招式,是修炼般若龙象功时的一副姿态。在这一刹那,他已经来不及结印防御,就只能使用另一种方式来防御己身。 般若龙象功不是武功招式,而是内力心法。 但凡内力心法总有其独特的修炼姿势,比如说游坦之和马志敏修炼的那种《摩伽陀国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的第一页,就需要将脑袋塞入自己的胯下来练习,如若摆不出这个姿势,则修炼者想要入门都不可得。 般若龙象功的修炼姿势虽与神足经大相径庭,但是它也有它独特的修炼方法,这龙角象牙一式极其特殊,是修炼者在危境中疗伤的一种姿势,它的主要用途是修炼者可以在修炼的同时防止敌人进袭。 在武者实战的攻防之中,攻,讲究一个攻敌之所必救,而防则恰恰相反,讲究的是防敌之所必攻,龙角象牙这一式修炼身姿,将防敌之所必攻的原则诠释得淋漓尽致。 乍看上去,这姿势是双手抱头,其实却是左手反按右肩后的肩胛骨,而右手则是绕过头顶摸在左耳,双肘尽皆绷直,左肘朝天,是谓龙角,右肘向前,是谓象牙。只要敌人从上三路攻击而来,不论是居高临下的劈砸,还是正面的冲拳抡打,都将被这两只手肘挡住。 而这两只手肘真正的作用还不仅仅是挡住上三路的敌袭,它们更可以在敌人的拳掌接触自己的身体时释放出高纯度的真气,反伤敌人的手脚。 试想,一个人去攻击一头大象,若是单掌拍出,恰好排在象牙尖上会是什么结果?毫无疑问,这个拍掌的人会死的很难看。 旁观者之中,李若兰的眼光最毒,当她看见场中诸多幻影之中有一具影子突然双臂反曲,双肘指向身外之时,她就知道白胜已经在进攻了,因为松巴这个姿势必定是一种特殊的防御。 由松巴的防御来推知白胜的进攻,这对武者来说并不算难,难只难在能于第一时间发现场中的异变。 在看清了松巴做出防御的同时,她也找到了那一具陡然欺近松巴的白胜真身,看见了白胜袭向松巴的指掌,从而知道白胜也是要用寸劲的。只不过她陡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以她的武学造诣,当然能够看出松巴这个姿势之下,发动反击的部位必定是在双肘,事实上白胜的双掌也是奔着这两只肘尖所防御的部位拍上去的。 按理说,如同人打大象却拍中象牙尖端一般,这一下白胜必然会吃大亏,但是李若兰想起来的这件事情却告诉她结果绝对不会是白胜吃亏。 因为白胜有“白手套”! 那是她姐姐李清露的师门重宝天蚕手套!当初她为了让白钦能够在方萧双姝的巨阙剑和白蟒鞭之下不致吃亏,所以借给了白钦一只,如今这只手套却戴在了白胜的手上。 那手套绝对是一件宝物。别人都以为那是一副银丝手套,其实却是以白金丝和天蚕丝混编而成,非但水火不浸,刀枪不入,而且能够起到宝刀宝剑的作用,可令戴上它的一双手掌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刃! 这手套带在白胜的手上,别说是拍象牙,就是拍龙角也拍碎了! 所以她急忙提醒:“国师小心他的手套!” 但是已经晚了,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松巴的左肘尖与白胜的右手掌心已经撞在了一起。 白胜爆发,松巴也在爆发,两人同时在肘掌交接点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寸劲。 “咔”!如同天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霹雳,肘掌相触的空间里爆出来一个硕大的火球,说是火球也不够准确,因为它的颜色是白炽的,闪亮而炫目,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光芒下不眨一下眼睛。 眨眼之后,人们看见的是场中的所有幻影残影都已消失,只剩下两具一触即分的真身,两人的真身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倒退,松巴的右肘已经软踏踏地垂了下去,如同房事中男人刚刚缴械的物事。 “老衲认输!”松巴咬着牙低声吼道,声音虽低,却饱含着内力和怨愤,饱含着不甘与不服。 人们听不懂他的吐蕃语,李若兰给他翻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