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神灵会
“你们……”在湖中女士的光影面容从卡西·塔利的脸上尽数消散，悬浮在其表面的光芒也暗淡下来时，卡西·塔利仿佛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一样，眼神显得有些茫然，特别是看到坐在对面的雷欧和希尔维亚时更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并且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看来刚才我又陷入神境了。”说着又朝雷欧和希尔维亚，问道：“两位应该就是典狱长派人提到的雷欧先生和希尔维亚女士吧？” 看到卡西·塔利这种模样，雷欧和希尔维亚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显然他们都看出来了卡西·塔利并不记得刚才被湖中女士控制时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段对话内容，而且他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刚才已经从湖中女士那里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雷欧和希尔维亚都认为眼前恢复意识的卡西·塔利依然能够给他们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资料。 于是，雷欧便与之交谈道：“是的，我是雷欧·多德，这是我的妻子希尔维亚·贝尔蒙特，我们这次来见阁下，是想要和阁下聊一聊蒙特庄园的事情。” 卡西·塔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其实在报纸上看到两位买下蒙特庄园的新闻后，我就已经猜测到了两位迟早会来这里见我。” “那你知道我们想要问的事情吗？”希尔维亚插嘴道。 “为了庄园里面的那些秘密。”卡西·塔利平静的回答道。 雷欧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想知道有关蒙特庄园的全部事情，阁下可以告诉我们吗？” “当然可以。”卡西·塔利丝毫没有拒绝的想法，很快就回答道：“两位阁下能够得到女神的认可，我自然也不会对两位隐瞒。” 随后，卡西·塔利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将和蒙特庄园有关的事情仔细的讲述了一遍，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背后所代表的特殊意义，也没有在意他说出来的内容会给欧特联邦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仿佛在他心中这些事情就像是日常喝水吃饭一样只是一些普通的事情似的。 而作为听众的雷欧和希尔维亚在听卡西·塔利讲述的内容时，脸上都稍微露出了一些惊讶的神色，并且也想到了这些讲述的内容如果传播开来，并且被人发现了确凿证据的话，那么别说整个欧特联邦了，就算是整个新大陆的政局和各类神灵教会都会为之震动。 首先被雷欧和希尔维亚关注的事物是卡西·塔利提及的一个秘密组织神灵会。 虽然神灵会的名字听起来像是某种崇拜神灵的秘密结社，但实际上神灵会的成立宗旨和后续行为都代表了他们是反神灵、反教会的，而且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们的思想都可以称得上是渎神。 神灵会最核心的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灵不是万能的，神灵是可以被取代的，我们都有机会成为神灵。 也正是这种核心思想使得神灵会从一开始就站在了这个世界主流社会的对立面，一直以来都只能以最隐秘的秘密结社形态隐藏在世界底层，哪怕是到了现在，在欧特联邦这样一个极度反教会的国家里面，他们也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欧特联邦虽然反教会，但并不反神灵。 根据卡西·塔利的描述，神灵会的创立非常久远，至于确切时间，他也不清楚，甚至神灵会内部的高层也不清楚，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神灵会比起旧大陆一些古老国度出现的时间还要早。 神灵会一直都是秘密结社，从来没有试图让自己在世界局势中崭露头角，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很少有神灵会的相关记录，即便有也是以另外一个名字出现，而教会方面反倒记录得很多，几乎绝大多数教会的异端名单中，都会有神灵会的名字出现，只是同样的，这些名字也同样是一些替代的名称。 只不过，这并不代表神灵会不强大，事实上在历史上神灵会往往会作为一股暗流，用另外一种身份推动着这个世界的大局缓慢流动，比如大迁徙的起始就是神灵会主导的，那个被视为第一个踏足新大陆的开拓先驱奥博特·乔尼鲁克就是神灵会的成员。 卡西·塔利的神灵会是继承了他父母的资格，这种家庭继承制是神灵会吸收新成员的主要制度之一，另外一种制度就是吸收志同道合，并且有能力的人，鲁道夫·汉斯就是用这种制度受到一名神灵会的邀请加入的。 蒙特庄园是神灵会的一个秘密计划，具体内容卡西·塔利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知道神灵会在贝鲁克湖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有了这个计划。 事实上失踪的蒙特家族也都是神灵会的成员，并且他们也是自愿加入计划，将自己的庄园改造成了一个用于某种仪式的大型祭坛。 卡西·塔利虽然名义上是第二设计师，但实际上仅仅只是一个助手而已，庄园祭坛的主体建筑都是鲁道夫·汉斯设计而成的，他对祭坛的功用了解不多，只是知道这个祭坛通过某种方法可以唤醒沉睡神灵的一部分意识，然后窃取这一部分意识中蕴藏的力量。 在庄园建好以后，神灵会就开始尝试着唤醒神灵，窃取力量，在卡西·塔利那一批人加入仪式之前，就已经有过四批神灵会的自愿者进行过仪式，只不过全都是以失败告终。 但即便失败了，也给予了足够多的数据资料，帮助后来者更进一步的完善仪式过程和控制手段，最终才有了卡西·塔利这一组的成功。 卡西·塔利直接获得了湖中女士的神降，成为了湖中女士在世间的行走，而其他参与者也一些唤醒了这个世界的神灵意识，并且得到了这个世界神灵的部分力量，进而出现了变异。 只不过，之后的事情卡西·塔利并不清楚了，因为他们在完成仪式后，就被神灵会给带走了，带到了一个秘密基地进行各种测试和检查，最终他因为被认为是失败品，而放其离开了，至于其他人依然还在秘密基地中做各种测试。 在他离开后，蒙特家族就已经失踪了，蒙特庄园也已经荒废了，不过在卡西·塔利看来，蒙特家族失踪并不一定就是都死了，也有可能是改名换姓，被神灵会接到另外一个地方居住。 当时，卡西·塔利也回到过蒙特庄园查看了一下情况，他发现庄园祭坛的主体都已经被拆卸了，剩下不适合拆卸的也用其他方法掩盖了一下。 “能够说一说仪式的具体内容吗？”在卡西·塔利讲述完了经过后，雷欧立刻询问道。 “抱歉，这些我也不知道。”卡西·塔利摇了摇头，说道：“整个仪式需要的秘密仪轨是由七个人分别掌握，每个人都不一样，我甚至都不是七个人之一，所以具体的方法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整个仪式的关键有两点，一点是需要神灵的血肉或者遗骸，第二点就是神灵会当年从贝鲁克湖里面捞出来的东西。” “捞出来的什么东西？”希尔维亚紧跟着问道。 “不知道。”卡西·塔利依然摇摇头，说道：“那东西保管很严，哪怕是我这个仪式参与者，事先也要被蒙住眼睛才行，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听到卡西·塔利这么说，雷欧和希尔维亚都没有再问下去了，他们可以听得出卡西·塔利在神灵会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他之所以能够参加这么重要的仪式，除了他是神灵会内部家族的后裔以外，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少数几个真正有才华和能力的建筑师，从某一方面来看，神灵会对鲁道夫·汉斯的态度并不是完全信任。 虽然没有继续询问关于神灵会和蒙特庄园的事情，但希尔维亚依然对另外一件事感到很好奇，于是问道：“为什么你当初要在宴会上杀死那三人？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荣誉和名声吗？” “当然不是。”卡西·塔利死已经习惯摇头了，在摇头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我当时还没有彻底的适应女神的降临，种种身体和精神上的不适应让我看了各种各样的幻象，最终我没有能够控制住幻象造成的不良影响，才会突然对那几人下手。”说着，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或许以前我对荣耀太过执着了，但感觉到了女神的存在后，所谓的荣耀在我心中就不值一提了。” 雷欧这时忽然询问道：“现在贝鲁克市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塔罗西·哈桑在神灵会是什么样的地位？” 卡西·塔利愣了愣，有些惊讶的看着雷欧，似乎对雷欧知道塔罗西·哈桑和神灵会的关系而感到惊讶，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正常，说道：“具体的地位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应该神灵会在欧特联邦的成员中，地位最高的几人之一，当年我能够在犯下那么最严重的罪行后，依然活下来，也是依靠他的暗中帮助。另外当年蒙特庄园的那次仪式，他也是主要的主导者和参与者。” “也就是说塔罗西·哈桑身上拥有一部分神灵的力量？”希尔维亚也跟着询问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说道：“难怪我在会所见到他的时候，总感觉他身上哪里不对劲。” 卡西·塔利点头道：“是的，他身上是有一部分神灵力量，不过我不知道他窃取的力量来自哪个神灵。” 之后，雷欧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神灵会的事情，但卡西·塔利的回答并没有透露出更多有用的内容。 见此情况，雷欧和希尔维亚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在感谢了卡西·塔利的如实回答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卡西·塔利却叫住了他们，说道：“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联邦首都的先驱墓园看看。” “为什么？”雷欧问道。 卡西·塔利则表现得有些茫然和疑惑，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却又记不起来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是个人物品？”雷欧又问道。 “不，应该是和神灵会有关的物品。”卡西·塔利解释了一下。 雷欧听后，点了点头，并没有明确表示会不会去那里看一看，随后他就和希尔维亚一起走出了房间，在狱警的带领下离开了监狱区，希尔维亚在离开时，也解除了那些囚徒身上的力量压制。 到了监狱办公楼时，负责接待两人的不再是典狱长，而是换成了监狱的狱警队长，看样子希尔维亚施加在那些囚犯身上的神秘力量已经把他吓住了。 雷欧和希尔维亚也没有和这名狱警队长多说什么，直接让他准备好船只，然后就登船离开了。 在两人走后，躲在监狱外墙一个哨塔里面的典狱长才走了出来，来到码头看着雷欧和希尔维亚乘坐的船只消失在远处的水面上，然后便去到了监狱内，来到了卡西·塔利所在的牢房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在听到门内的回应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典狱长用非常虔诚的态度，朝卡西·塔利行礼，并且跪伏在地，亲吻了一下卡西·塔利脚背，这才站起来，说道：“导师，那两个人来监狱岛见您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卡西·塔利平静的说道：“很简单，按照正规程序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添加修改任何东西，只需要原原本本的告诉那边，他们来这里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了。” “可这样做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典狱长有些犹豫道。 卡西·塔利看了看典狱长，将兜帽重新戴上，说道：“你觉得外面对监狱岛内部的变化都是一无所知吗？你太小看联邦政府的那些人了，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专门用来对付教会的。” 典狱长不解道：“可为什么我们……” “因为我们规模太小，他们看不上。”卡西·塔利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现在既然有那对夫妇帮我们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我们也应该趁着这次机会发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