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抓捕与拯救
“你不用去留在那些地下情报组织坐镇吗？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如果没有一个主心骨，很容易出乱子。”雷欧正站在窗前，看着教会骑士、异端猎人在街道上来来往往，听到身后的开门时，回头看了看，便随口问道。 “不用了，以后也不用了。”希尔维亚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教会那些家伙的报复心这么重，前两天才羞辱了他们，今天报复就上门了，我手底下那些老鼠被当作可疑分子被抓了个七七八八，组织驻地也被教会骑士给捣毁了，”说着，她不禁自嘲道：“现在我这个地下情报女王有些名不副实了。” “这么严重？”雷欧不禁愣了愣，随后看了看衣衫整齐的希尔维亚，疑问道：“你没有做些什么吗？就这样看着教会的人把你的……” 希尔维亚不等雷欧说完，就反问道：“为什么要做什么？地下情报组织不是我们为了了解旧大陆的情况才动手控制的吗？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地下情报组织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雷欧迟疑了一下，说道：“原来你是故意挑衅教会的人，好让他们帮你解决掉地下情报组织的那些人。” 希尔维亚走到了雷欧身边，也看向了外面的街道，承认道：“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教会的人动作比我预计得快不少，差点让我自己也陷进去了。” 雷欧笑了笑，调侃道：“你那些手下真是可怜。” 希尔维亚不屑的说道：“他们可算不上可怜，一个个做过的坏事如果写成书都能够堆满书柜了，可惜哪怕坏事再多，只要没有触及教会的禁忌，他们也还有从教会地牢里走出来的可能。” 雷欧问道：“你就没有尝试过在他们身上塞些异端的罪证？” 面对这个问题，希尔维亚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不过这对雷欧来说已经算是回答了，想来那些被教会抓进去的人应该永远不可能出来了。 雷欧看穿了希尔维亚的心思，说道：“看样子你已经开始为离开这里做准备了，那个西尼尔透露出来的贝尔蒙特家族的消息对你的影响不轻呀！”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希尔维亚没有否认，并且坦然的说道：“西望洋角港的教会封城不可能短时间内结束，只要污秽教徒没有被抓出来，教会对这里的管束只会越来越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了学院，毕竟学院里面所做的禁忌事情可不少，只是以前有那位萨托斯圣导师撑着，现在他或许还能够给学院提供一些保护，但将来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我们为试探教会而挑起的事端可不是小事。与其将来被人赶出西望洋角港，倒不如现在就离开，至少不会和这些教会发生正面的冲突，登上教会的异端名单。这不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考虑到的吗？只是教会行动的时间和力度跟我们预计的有些差距，不得不提前一些安排罢了。” 雷欧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可问题是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萨托斯还没有就加入核心圈这件事……” 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便打开窗户，朝着街道一端嘈杂的声响处看过去，希尔维亚也站在了窗前，顺着雷欧的视线看向街道尽头。 只见，一队教会骑士正用从市政厅那边征用的警察囚车押送着一些他们所认为的异端分子从街道一端快速的行驶过来，因为这种囚车只是用木板简单拼装的，所以能够勉强从木板缝隙看到囚车里面押解的人，而囚车里面的人那一身醒目的学者服饰很轻易的就能够被人认出来。 “这么快就对学院的学者下手了。”希尔维亚也对眼前的情况感到费解，哪怕她和雷欧在推演教会反应的时候，的确想到了教会会在没有找出任何污秽教徒的时候，对学院的学者下手，但这肯定会是一个相对长的过程，作为兼职学院院长的萨托斯也应该会设法制造一个缓冲器，让学院一些重要的学者暂时离开，照理说绝对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市长官邸事件才刚刚过去不到两天就对学院下手的情况。 “是正义教会的人。”雷欧看着从街道上经过的教会骑士，沉声道。 希尔维亚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正义教会的大主教叫做华莱士，是个功利性很重的家伙，他难道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收获大量狩猎异端的功绩，借此在神职品级上更进一步？” “无论是什么原因，预料外的因素都已经出现了，我们的安排应该提前了，通知佩妮和乔安那边吧！我们这几天就离开西望洋角港。”发现正义教会已经成为不安因素，雷欧便果断的放弃了已经安排好的各个计划，决定遂希尔维亚心意，提前离开西望洋角港。 至于加入秘密组织这件事，虽然会造成一些小麻烦，但他相信即便是到了其他城市，那个组织也会主动和他联系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知会一下萨托斯和斯塔夫，毕竟他现在也算是组织外圈的成员了，突然离开西望洋角港不和自己的介绍人和上级说一声，也有些过于无礼了，而离开的理由也不需要再找了，正义教会就是最好的理由。 就在雷欧准备动身前往杂志社见斯塔夫，然后再去见萨托斯的时候，作为他要见的人之一萨托斯却并没有待在圣祷院中，而是身处在正义教会的圣礼拜室，面无表情的坐在冰冷的石板椅上，等待着正义大主教华莱士从圣礼拜室中完成日常祈祷。 其实在正义教会的教会骑士前往学院宿舍区抓人之前，萨托斯就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也第一时间派人前往学院阻止，而他本人也来到了正义教会在西望洋角港的圣堂打算质问大主教华莱士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着市长官邸事件逐渐发酵，萨托斯已经感觉到污秽教徒这件事已经越来越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仅仅在于他们即便封城搜索，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污秽教徒存在的痕迹，更多的是正义教会和圣洁之心教会的一些举动上让他觉得这两个教会似乎想要在这次事件中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在考虑让正义教会的组织成员打探消息的时候，正义大主教华莱士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而他针对的目标竟然是西望洋角港学院里面的学者们。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萨托斯都不禁怀疑华莱士的这番举动是不是在针对他，很显然要是学院的学者中真的有人被正义教会指证成异端，那么即便不是污秽教徒，他这个学院院长也难逃责任。 至于正义教会是否能够拿出学者是异端的证据，这点不存在任何疑问，因为学院里面进行的大量实验都可以被笼统的划归到异端行为之列，硬是要追究的话，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学院内有名有姓的学者甚至助手学生都可以被算作是异端。 萨托斯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第一时间来到了正义教会圣堂，并且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在脑海中想出了十几种应对方案，无论是最好的情况，还是最快的情况，他都能够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萨托斯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圣礼拜室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完成日常祈祷仪式的华莱士大主教带领着其他主教从礼拜室内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来的华莱士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的萨托斯，他并不感到意外，在他下令去学院抓人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萨托斯的反应了，所以他平静的朝萨托斯点点头，然后吩咐身旁的主教们自行离开，并且让守在门口的教会骑士离圣礼拜室远一点，这才示意萨托斯和他进圣礼拜室交谈。 两人进入圣礼拜室后，华莱士控制着大门关上，并且启动圣礼拜室的禁制，隔绝外面一切可能出现的探查力量。 在封禁力量启动后，萨托斯就毫不客气的直接质问道：“为什么要派人去学院抓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打算再次让整个源大陆回到审判时代吗？” 审判时代是教会对大迁徙发生之前、两到三百年之间那段时期的一种称呼，不过这种称呼只在教会内流传，而混乱时代才是民间流传的说法。 之所以叫做混乱时代，是因为两、三百年的时间里，整个源大陆的的确确都处在混乱之中，战争、饥荒、灾难层出不穷，所有人都生活在绝望中，认为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多的苦难落在人的身上，才使得各种邪教、异端在整个旧大陆层出不穷，甚至在一段时间里面邪教异端的势力膨胀到足以和真神教会正面抗衡的地步，所以那段时间教会针对异端的打击也是毫不留情，只要是稍微有点异端迹象，就是死刑，甚至就连家人也会被牵连。 而在那段时间里，研究各种学问的学者自然很容易就被打击成异端，现在在旧大陆各个城市学院中树立的那些先贤塑像中有将近一半以上都是在审判时代被判定成异端，然后烧死殉道的。 在当年正义教会绝对是真神教会打击异端的核心主力，死在正义教会手中的学者也不计其数，直到如今正义教会在各个学院的学者眼中依然是可怕、可怖甚至可憎的对象。 现在正义教会突然对西望洋角港学院的学者下手，一旦事情传播出去，毫无疑问会让其他城市学院里面的学者联想到当年的事情，到时候乱掉的可不仅仅只有西望洋角港学院，或许整个大陆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学院架构也会因此崩塌，各个教会制造的平衡局面也会因为后续连锁反应而被打破。 所以萨托斯说华莱士指派教会骑士进入学院抓捕学者这件事会将旧大陆拖回到审判时代一点也没有夸张。 然而，便对萨托斯的指责，正义大主教华莱士显得非常平静，他没有立刻对萨托斯的责问作出回应，而是等待了片刻，在萨托斯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徐徐说道：“在前两天，我受你邀请前往圣祷院商讨如何搜查污秽异端一事的时候，我忽然感应到了一股正义神力出现在了圣祷院的祈祷大厅中。” 萨托斯愣了愣，他不明白华莱士为什么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件事，他也很快记起了那一天华莱士突然离开的异常举动，于是反问道：“这和你派人前往学院抓捕学者有什么关系吗？” 华莱士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之后我回到了圣堂，发现放置在最顶端的惩戒神赐石碎裂了，而且不仅仅我所在的这间圣堂的惩戒神赐石碎裂了，就连其他所有教会圣堂的惩戒神赐石都碎裂了，圣导师阁下，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了华莱士的话，萨托斯不禁愣住了，他依然不明白这和抓捕学院学者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根据他所学的知识判断道：“根据你们正义教会圣典的记载，只有正义的惩戒使者出现，惩戒神赐石才会碎裂，将其中蕴藏的惩戒神术赐予惩戒使者，代表正义惩戒异端，而现在所有的惩戒神赐石都碎裂了……”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说道：“难道正义的化身降临了？” 华莱士点点头，说道：“你和我想到的是一样的，正义的化身降临了，而且很可能是降临在西望洋角港。” “这不可能，不可能！”萨托斯连连摇头，随后急声问道：“你既然发现了这件事，那你找到正义化身了吗？” “如果我找到正义化身了，就不会派人去学院抓人了。”华莱士神色极为严肃的说道：“你精通宗教史，对我教的历史也应该很清楚，在过去正义化身只出现过三次，而三次全都是出现在异端横行的污秽之地，然后对污秽之地进行大清洗，现在正义化身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代表了这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说了！”萨托斯打断了对方的叙述，然后注视着对方，说道：“你是想要在正义化身出手之前，清理整个西望洋角港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个异端，让整个城市不再被正义视为污秽之地，不再对全城进行大清洗，对吗？” “是的。”华莱士点头承认，在看到萨托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打断道：“你觉得除了这个方法以外，还有更好的方法从正义化身手中拯救这个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