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A1章：或许比阿克屠卢斯称职
· 或许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答应了国王的委托。据你所知，工作内容非常简单──穿着正式，静静站在公主身旁整个上午即可。 有谁傻到刺杀公主？史上向来只有刺杀国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国王年富力强，也不是能够轻易刺杀的，再加上国家规模太小，利益纠葛政治冲突也寥寥无几。 所以，将是个轻松且无聊的上午。 当你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之后，伊露莎2也回来了，并给你带来了一段录像。当然，应你之前的要求，是寒谷风绝望的表情。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岂料一个假丁丁竟然给寒谷风带来了如此大的打击，所谓的虎落平阳落井下石不过如此吧。 你把她胯下多余的装饰物去掉，这个小插曲就此打住。 伊露莎2伸着脖子张望， 因为你和伊露莎3正在看桌子上的一摞设计图纸。既然3号能看，她觉得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主人，这是什么？” “礼物。” 来自「休」的礼物。因为你成功的大幅拖延住贝尔斯，这是约定好的东西。当你宴会之后返回办公室，就发现原本藏着天拂之血的那个抽屉里，放着一大卷图纸。不必说，肯定是「休」给你的。他还是那么不信任电子通讯设备，至今为止，从未给你发过任何数据形式的资料，始终偏爱用纸。 并且写着「阅后即焚」，他知道你过目不忘。 委实讲，2号和3号都看不懂，只觉得应该是某种武器的设计方案。其实你也没有相关知识，可智商与理解力摆在那里，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理解但多看几遍也就能够照着制作了。 你从地下城里收到的大量金属铸锭其中有不少稀有金属，那些是制作精密元件的必须材料，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 不过是按照图纸， 把绰绰有余的纳米机械体聚合、成型、组装， 最后安上标准型号的高能电池罢了。 两个伊露莎盯着你手中的东西，齐齐歪着头，唯有在这个时候才确认她俩真的曾是同一个人，反应都丝毫不差。 看起来像是一把步枪，但更加粗重不适合持握瞄准，也没有枪口和瞄准器，在武器的最前端是一面…… 一面…… “这是什么，镜子？” “我觉得像是雷达站的那个锅。” 你差点笑出声。 你松手， 这件奇怪的武器烟消云散，变成了弥漫于周围的雾气，很快完全消去踪迹，你招手，只需两秒，武器又重新组合起来。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你一直缺趁手的武器，试了很多也总觉得不满意，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不必随身携带却仍旧形影不离，和你这种无固定形体的存在相称的装备。 你把第一份图纸攥在手心里，烧得灰也不剩。整个图纸并未使用人类的语言，而是极南境机械体们在不得已时使用的机械语，你能看懂自然是苏醒之初就被「休」灌输了这种知识。 名称，赫然写着「电火地平线·战略级微波武器·单兵型」，高杀伤，起效快，照射面积广，远超过现今人类科技水平。由于需要持续照射，而且随着距离拉远威力也会剧烈衰减，只能算是恐怖却不够完美的杀器。能调整出力功率，所以也能在打架时使用。 重要的是，你可以把这个笨重的枪支当作球棍往敌人的脑袋上狠狠敲下去，而不必心疼──无论多少你都能做出来。 第二套图纸是「升天盾·磁场防弹装置·单兵型」。 是两个膝盖上扣着的金属盖子，左右成对，形成强力的磁场，可以把钢铁、山铜、铝、精钢甚至铅等材质向上方排斥，达到无数子弹迎面来，齐齐飞上天的效果。图纸说明写的是：对于精钢子弹的偏转效果不理想，对于秘银子弹基本无效。 只不过是两个很小的精密器械，吃电量很惊人。你粗略预估了一下，若是站在前线，大约半天就会因为抵挡子弹耗掉两块电池。这也是远超现今人类科技水平的装备，解决了磁场的定向、广域、效率、影响材质范围的诸多问题。 最后一种你最喜欢，是手雷， 而且无消耗。 你用同样的纳米机械体制作出来的这种「密罗网·单分子钢丝布置器·投掷型」看起来就像一颗圆滚滚泛着色泽光滑的手雷，扔出去就会向四面八方射出无数的单分子钢丝，对于轻装甲目标可以击穿，直接将它们全部固定在原地，创口仅有针眼那么小，运气好的话未击中脑部甚至能活捉。此后，你那流动状的身体可以自由在织网中行走移动，敌人却不能。 你将采用精钢制作这种钢丝。除非用高震动刀具切割，否则就算穿着高功率的动力铠甲也无法挣脱束缚。 最妙的是，当你把这种手雷回收之后，材料毫无损失，可无限次利用。 你把玩着手里的三样新玩具， 伊露莎们也看出来了，是某种高科技武器，但此时的她们还不清楚有什么样的威力。 图纸全部销毁。 欣喜过后， 「休」的真实目的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段时日你大致明白了人类的动机大约有两种──首先是为了利益。休创造了你，却未曾命令你做任何事，这很不寻常，尤其在你制作了伊露莎2之后派她为你办事，思考着如何发挥伊露莎3的功效时才察觉到，休为了什么目的创造你？你至今没有给休带来任何实际利益。 其次就是感情冲动。你能够想象到休是怎样的生活经历──自幼背负人类的希望这种沉重负担，如寒谷风般以自己的方式拼命不辜负他人的寄望，甚至去孤身暗杀机械方的最终首领。后来，他可能有什么思想变故，叛变了。 或许休此刻已经全身心的为了机械方而奋斗，甚至厌恶人类。 但， 既然厌恶人类， 为什么要创造你，让你苏醒？你可是有近似人类思维的机械体啊。为什么让你进入人类的社会里，明明休很可能痛恨着人类整个种群。最重要的是，他给了你这些武器，在这种时机，这种场合，无异于在帮助赫姆兰提斯赢得南陆战争。 你完全可以断言，休希望赫姆兰提斯胜利。为什么？只因为他的藏身处在赫姆兰提斯境内，可能吗？ “我很期待呢。”伊露莎3说道，“主人用这些武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英姿。” 伊露莎2点点头：“一定非常帅气。” “不。” 你摇摇头，将手中的武器全部变没。 基于人性值高的缘由，你对战争有兴趣，但同时也基于善良值高，无意于酿造大量的杀害。尤其，用这些武器时，有种被休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我既然已经答应过马克会长，就会说到做到。这场战争，我不会亲自动手也不会指派任何士兵杀人。” 伊露莎2笑着举手道：“我，不是士兵。” 你摇头。 部下、仆役、士兵，钻这种咬文嚼字的空子就太小气了。 两女面面相觑：“您对于哪一方会胜利都无所谓吗？” 战争嘛，无论哪一方会胜利都有可能。 只不过恰巧你的旅馆、职员、商人、情报贩子和纳贡点全在赫姆兰提斯。 明早你会随公主同往边关，尝试做些什么改善防御措施。这个国家若是灭亡你不是不能接受，却有些可惜。至于伊露莎2，你没有依照惯例派她去执行次要任务，寻找掮客，因为洛伦佐好心提醒过你此行有危险。 · 翌日清晨， 你骑着黑马前往王城。 虽然你来这座城镇没有多少时日，但最近两天真是变化很大，若是往常的上班高峰前应该是路人寥寥，如今却交通堵塞。你骑马强行挤开那些平头老百姓的车，头上飞过去两群武装直升机，飞的很低、很低。有整整一条街都被镇卫兵清空了，很快你便知道了原因，近千名新兵跟在几辆大型运兵卡车后面急行，他们岁数差距很大，老的大约有五六十岁，年轻或许仅有十五六，并且有十分之一是女兵。装备明显不足，普通布料的军装、防弹背心、头盔看起来就像是古代上战场的士兵，唯有步枪勉强配备了低性能的磁轨武器。呼、喝的，他们齐齐的从你身旁经过。 街道上比平日杂乱，或许清洁工已经不再工作了，你也不关心究竟是停工还是罢工。沿途的建筑散发着莫名的萧条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有的公司大门紧闭，有的公司乱成一团吧。 人人自危。 赫姆兰提斯与地大物博的苏沙王国发动战争，谁赢谁败或许在平民心中一目了然吧。其实尚有得一搏这种详尽军事情报又不可能到处宣扬。 等你看到王城前的吊桥时，再度看到了满满攒动的人头。有一群民众堵在了王城的门口。 小国没有实行土地分封制，所以也就没有真正的贵族，但人人都把住在王城里的少数平民当作贵族且恭敬有加。若是往常，时而会有车辆出入王城的外围居民区，或是拜访或是出行，如今却如戒严了般。 你骑马接近， 很快有群众认出了你，并且用最快速度脱帽致敬，让开一条路。这些人与寻常平民不同，政治素养较高，深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第二个寒谷风。在你的面前，人海分到了两边。 一个军礼：“大将军！” 嗯，你点点头，向对你行礼的卫兵队长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申请移居王城内。这些人都是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想要在战乱来临前寻求自保，也不想想如今王城内谁还有空理他们？ 但当你进入王城大门后，立刻就发现有不少刚刚被放行的平民与某些官员低声下气的说着什么。 不必开启上帝视角也能从他们的神态与唇语解读个大概，是贿赂呢。 某些官员这次或许能捞不少好处。其实放谁进入王城居住并没有硬性规定，于是头脑灵活的家伙们开始发起了战争财。即使战争远没有开始。 你看了看在高墙之内，巨大城堡之外的那一圈不算多的豪华住宅区。能容纳的人数相当有限，一万人，大概就是如此吧。可以再挤进来多少人口呢？财路真是无处不在，却并非长久之计。这群老百姓也不想想……西境边关集结了所剩不多的全部兵力，一旦失守整个王国都会兵败如山倒，住在城镇和住在王城又能有多少差距？ 入王城， 下马， 行至公主寝室前，此时才不过早晨七点左右，远处甚至能听到鸟雀的啼鸣。 开门的自然是公主唯一的贴身侍女，那个哑巴。她恭敬行礼，打字问候早安。 你通过门缝望去，假公主正在七八个侍女的中间进行最后的梳妆打扮。与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没了树林时的风尘仆仆，没了眼泪干涸时的心灰意冷，仅剩端庄娴静高贵典雅。就算是假的，她的美貌也绝无仅有。 「请您稍后，很快。」 你点点头，反正今天上午就耗在这里了。之后顺便把整顿边关的任务做了，时间你有的是。 “嗯？”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芯片，“这是？” 「公主写的，或许对大人您有帮助。」 哑公主将一个小芯片塞进你的手里，微微一笑，匆匆关上了门。这种芯片是平日里最通用的传递文件资料用的储存器，谈不上黑客安全，所以也不可能是什么机密。 公主写的？ 哪个公主？……虽然你想这样问，但真假公主交换一事似乎没几个人知道。 将芯片插进手表， 出现了很普通的文案。 你把几个方案扫了一眼，随即将芯片拔出，捏碎成灰。这根本不是不需要保密的东西，只是因为会由哑公主亲手交给你才如此处理，是很不得了的方案。 文案归纳如下： 「敬寡言大将军，恭贺上任。对于您为赫姆兰提斯王室的付出和努力，父王和我不胜感激。现，提出几个供您在上任之初可以发表的军事及政治议案，祝您三把火烧得旺，也祝赫姆兰提斯永远繁荣昌盛。 A，针对于虎视眈眈的白夜公国：（善良-15） 预计他们会趁战争打响之际以保卫二线的名义占据城镇。若是赫姆兰提斯赢了，就趁我国军力疲惫找些名义要求国王退位，若是败了就以保护平民的名义占领城镇，进而与白夜公国呈南北夹击之势逼国王退位。无论输赢都是退位，而显然国王根本没有看到这么长远。 因此，我们需要放弃边关防线，退守城镇。这样不仅可以把白夜公国的大量援兵推上前线，擅守的苏沙也会措不及防，转守为攻进入劣势。此外，我们可以用保卫家园的名义最大限度的对城镇征兵甚至动员黑帮们，转入巷战，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苏沙曾声称会对我国采用焦土战术，但有白夜公国的援兵在城镇，敌方就不可能实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就难以派上用场。 B，针对于玉陶莞的苛刻条件：（守序-15） 给予丽奈军官职务，派上前线，如此一来，玉陶莞就不得不提供更多的援兵来保证丽奈的安全。尽可能把丽奈派到右翼，避开共和联邦的掠夺部队，并且在白夜公国边境线附近进行牵制。这需要说服丽奈辞去冒险者的工作。 C，针对于避不援兵的辐射海共和联邦：（人性-15） 他们原本的既定进攻路线是正北，贴着我国防卫线即敌侧。如果能够调动西南方妖面小鬼的势力，令其提前进入正北掠夺路线，鉴于妖面小鬼与联邦之间不可明言的协约，联邦将可能会避让转而向西北方进攻，那里就是敌后位置了。如果腹地受到侵略，苏沙的大军很可能会撤兵去救火，而我国则可以趁胜追击。 难就在于如何让妖面小鬼听我们的安排。据说寒谷风能够与它达成某种程度的交涉，我们也可以采用威逼利诱的方式。」 以上， 显然，这个公主不知道你怂恿妖面小鬼干活，只消一句话罢了。 D，当然，你没有必要听女流之辈的片面之词。（全属性 6） 不仅政治方面有所考量，连战术方面公主也拟了几个提案供你参考。 「1，我每日摆弄花卉，不仅有室内盆栽，也有室外园艺，因此常年关注雨期。实际上，最近气温正在逐渐转冷，如果没估计错，近日内会下雨。西境雨水很充足，在如今两军对峙之间有一条瀑布形成的河流，它的上游有一个湖泊，也有一个堤坝。假设苏沙军进攻，多半会是大军稳固推进，若正值渡河之际堤坝忽然溃堤……（善良-7） 2，苏沙的大军在河对岸集结，也就是在茂密的树林里。相比他们会将树木砍伐殆尽才能安营扎寨吧，于是，应该会有很多易燃物大量堆积着，而且赫姆兰提斯西境已经两个月未曾下过雨了，木材或许相当干燥。 防御工事肯定是要用金属与混凝土，但陆续到达的辎重却在营地后方，远离火线。不至于把军粮也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棚里，但至少许多杂用物资不会放在重要的金属建筑物里吧。（守序-7） 3，苏沙是大规模集团军，并且东境离最近的大型聚居地较远，吃穿用度都必须要运输，但既然临着河川，自然会就地取水。我国是小规模军队，并且西境离城镇很近，处于对于敌军的忌惮也不会冒险前往两军之间取水。他们会喝的，但我们不会喝的，是同一种水。天气转凉，是很容易腹泻病倒的季节。」（人性-7） …… 当公主终于盛装打扮出门时，你看到先出来的哑公主，对其微笑示意。后者一怔，随即回礼。 哪个公主写的文案，不言而喻了。 或许你会采用，新官上任三把火， 4，或许不会。（全属性 3） 无论选什么，你的守序都会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