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途中
“我已经按照宋掌柜的提议，今日便将那些牌子挂上去，好让旁人知晓水云间客栈的价格与所剩的房间数。” 常永安笑道：“宋掌柜此番去江浙，一路顺风，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再住在这里。” “一定，一定。”宋乐山与常永安又寒暄了一番，告辞离去。 一行人到了渡口，给了船钱，上了船。 船只不小，林林总总的载了几十个人，船舱里头拿木板隔出来的一个一个的间，不算宽敞，但他们一行四个人订了两个，两人一个，晚上休息时，这空间也算是绰绰有余。 到了辰时正时，船只扬了帆，在号子声中缓缓的开始行驶，渐渐的，加快了速度。 孟三与王光武这是头一回坐船，新奇的不得了，到外头去瞧那船底下的波光粼粼，去瞧河岸两边不断后退的景。 谢依楠在船外头呆了一小会儿，觉得有些倦，便回船舱休息。 宋乐山陪着她。 “你晨起吃的不多，这会子饿不饿，吃一些常掌柜给的米糕？我方才尝了一点，清淡松软，你应该喜欢吃。”宋乐山说着，给谢依楠掰了一块。 “大约是初到了生地方，睡不踏实，今天晨起也没有什么胃口。”谢依楠这会子胃口不大，但又怕空着肚子坐船的话会不舒服，便将那米糕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宋乐山递了一杯清茶过来，让她稍微润一润嗓子。 “这个常掌柜为人到是十分实在，这米糕也是真材实料，还给了这么多。”谢依楠看着那糕点匣子里头剩下的那么多米糕，笑道。 “嗯，常掌柜是个读书人，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节。”宋乐山笑道：“这原本是好的，只是到底是读书人，这做生意上头，过于讲究雅，忘了俗，这回提醒一番，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得进去。” 读书人，讲究的是内敛矜持，凡事不张扬，自然也就不喜主动，就好比他的水云间，尽管他尽心尽力的打理客栈内的一切事物，但始终都没有安排店小二在门口迎客。 这许多东西，有时候有了他的优势，便总会有他劣势的一方面，现下的常永安便是如此。 “晨起走的时候，听着常掌柜说的那些话，还有门口竖起来的水牌，估摸着是听进去了。”谢依楠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宋乐山满脸的宠溺，接过了谢依楠递过来的空茶杯。 “嗯。”谢依楠点头：“昨晚没睡好，一直做梦，今早又起的早，这会子船一晃一晃的，倒有些犯困。” “那你睡上一会儿，等吃晌午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宋乐山替谢依楠铺了铺床被，又在床铺的四周，放上几个草药袋。 那是驱虫用的草药袋，谢依楠怕蚊虫，船上头平日里又潮湿，难免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到处爬，所以宋乐山特地准备了这些，好让谢依楠睡得安心一些。 船身晃动，原本就像是摇篮一般，让人容易犯困，现在有了宋乐山在旁边陪着，抱着他的胳膊，让谢依楠十分安心，加上周围传出来的幽幽的草药香，让谢依楠觉得十分安心，很快便睡着了。 见谢依楠熟睡过去，宋乐山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倚在旁边，就着船舱里头开的气窗透过来的光，翻阅带的一本书。 到了晌午的饭点，船上有饭菜卖，包子，馒头，炒菜，面条等，到是一应俱全，宋乐山几个人，买了几碗肉丝面，再来了两份凉拌的小菜就着一起吃。 睡了一上午，谢依楠精神好了些，胃口也好了一些，晌午时到是把那一碗面吃了大半。 到下午的时候，在船上和宋乐山瞧了瞧外头的景致。 河水清澈，两岸河堤更是修的十分整齐，河岸两侧能看得到农户田庄，还有沿着河岸踏青游玩的行人，或者匆匆赶路之人，运河之中也有行驶的其他客船或者货船，或快或慢的行驶着，也有极个别经允许打鱼的渔船，在那洒了渔网，垂了钓竿。 身处在晃悠悠的客船中，瞧着外头的形形色色，到是有种悠然自得的惬意感。 到了晚上时，日薄西山，那西边满天的霞光，应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碧绿中混着或橙或红的颜色，夺目的耀眼。 晚饭依旧是晌午的那些饭菜样式，不过多了一样大米粥。 宋乐山与谢依楠等人皆是晚饭吃惯了粥的，便买了一些大米粥和几样看着还不错的小菜来吃，配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起吃，虽不说美味无比，但也算是可口。 众人吃完了晚饭，便各自回船舱歇息。 随后两日，几乎都是如此过，而这船，也已经过了清江。 比着北方此时的遍地草木不曾返青，清江这里已经有了春日的气息，沿岸的杨柳已经看得出来青翠，沿岸的迎春花和玉兰花也已经含苞待放。 草木不同，风土人情自然也不同，途径渡口处，新上船的人所说的方言已经有些晦涩难懂，这渡口处所贩卖的小吃，也与北方有着明显的不同。 孟三和王光武瞧着外头新奇，趁着在渡口停留的功夫，上岸买了些吃食回来。 茶馓，汤包，一个是酥脆喷香，一个是汤多味美，都十分的好吃。 “原本想着这夜晚时船行的慢，到这里怎么也得四日的功夫，到是不曾想，两日半的功夫便到了。”宋乐山抬眼瞧着外头的景色，道：“看这个模样，到杭州，估摸着也不过再需两日多便到了。” “一路顺风而来，速度自然是快一些的。”谢依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两日偶尔在船上溜达，但船行的速度快，这风自然要大上一些，春日里头的风，干燥无比，只吹得谢依楠脸有些紧绷，便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船舱中。 在船舱中不活动的话，难免觉得浑身有些乏力，骨头僵硬的有些不舒服。 “嗯，早些到了杭州，也得早些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宋乐山帮谢依楠揉捏着有些发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