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曲志震在意的是什么
“小姐，奴婢方才在门外的时候，小厮一个劲的问奴婢之前在干什么，又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象是打听方才奴婢在那边，有没有走动，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当听到的。”雨冬跟在曲莫影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声禀报道。 曲莫影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个丫环去往太夫人处复命。 两个丫环方才一个跟着进去，一个留在外面。 “你怎么说的？”听雨冬这么一说，曲莫影不动声色的问道。 “奴婢只说就那一两句特别声音大的，能听到，其他的听不清楚，还特意的打听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厮的嘴很紧，奴婢一句话也打听不出来，往日奴婢也很少跟二老爷身边的人接触，不知道这小厮还真不一般。” 雨冬感叹道。 他还真的没想到，曲府的一个小厮会这么精明，说话滴水不漏不说，还特别的能言会道，打听消息精明的让雨冬都不得不上点心，若是当初留在门口的是雨春，这时候说不得还真的让这个小厮打听到一些什么了。 想到这里，莫名的一惊。 “小姐，这个小厮不一般，奴婢看着仿佛往日里没少干这种事，很懂得怎么样旁敲侧击，知道怎么要问话，才能最有效果。” 雨冬又加了一句。 雨春在边上听的也不由的慌的很，当初若是自己留在外面，可能都对付不了这个小厮。 “父亲的为人，向来小心，这一次更是如临大敌，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之前在书房里说的话很重要，重要到他不得不再一次谨慎对待。” 曲莫影淡淡的道。 她在外面听到的话不多，离的也远，但是方才进屋之后，这个便宜父亲对她的审视，却是一直在的，时不时的要从她的身上找破绽。 他在担心自己听到了什么？ 眼下却不是问雨冬的时候，得先去回过祖母再说。 带着两个丫环一路过来，向太夫人顺命。 “事情既然到了你父亲这里，那自有你父亲会去办，但是你那里的嫁妆得准备起来，你父亲和我的意思，当然把你母亲的嫁妆全给了你，另外府里再给你置办其他的部分，这几日祖母也让你大伯母帮着一起查看一番，到时候整理一份单子。” 太夫人低缓的道，把自己和儿子商议的事情，说给了小孙女。 原本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跟曲莫影通气的，但现在不同，曲莫影嫁的是英王，太夫人和曲志震想过之后，觉得还是让曲莫影自己明白才好。 “只是你母亲的嫁妆，当时被于氏很是折腾掉了一部分，现在就算是能补上去，也不是同一件物品了。”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孙女颇是愧疚。 这事说起来的确是曲府的过错，如果当时把事情照应好，现在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嫁妆单子上有的，但实际上不存在的，数量还不少，太夫人就算是想把这些东西都赎回来，不说能不能赎，找还找不到。 “祖母，娘亲的大部分嫁妆，在就行了，其他找不到的就算了，无须再多找。”曲莫影柔声安抚道。 东西已经散出去了，再想找回来，比之前的更难几分，而且也不值当，这件不行可以换另一件，她也不是很执着的必定要哪一件，为难了太夫人。 听曲莫影这么一说，太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孩子，就知道你是大度的，我这里也想着跟你父亲这么说，算算时间，其实我们这里也没那么急的，前面还有太子大婚，然后才是英王殿下的亲事，总得隔着那么一段时间。” 太夫人很是想当然的道：“今天礼部的聘礼贴子也是来早了的，也不知道礼部是不是看在英王的分上，特意提了点时间，再再提接下来就不合礼数了，算算时间，明年年前，可能差不多。” 见太夫人笑眯眯的分析着成亲的日子，曲莫影无言的低下了头，其实这事情还真不是这么算的，如果照太夫人这样算，其实真不急，但架不住裴元浚那边不是这么想的，轻轻的咬了咬唇，曲莫影觉得还得得跟太夫人通个口信。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雨冬，雨冬会意，上前一步对着太夫人笑道：“太夫人，奴婢之前在英王府服侍小姐的时候，听英王身边的吉海公公说过几句话，说的就是小姐和英王的亲事。” “什么话？”太夫人来了精神。 “说是……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奴婢说的不是，还请太夫人原谅。”雨冬精乖的先向太夫人讨了个好。 “你说就是，我自会怎斟酌一番。”太夫人摆了摆手。 雨冬又行了一礼，这才道：“太夫人，吉海公公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这亲事可能会提前，说是皇上和英王的意思，不只是英王殿下的亲事会提前，连太子和景王殿下的亲事也同样会提前。” 这话说的机灵，不说裴元浚的特殊，把几个人都提了出来，还把皇上推在前面。 太夫人一听就有几分信了。 当下点点头：“你既听说，为什么不早点说？” “奴婢不敢乱说，生怕这话有不对的，但今日礼部的贴子早早的送过来，应当是正式开始走了，比之太夫人之前预期的早了许多，那么吉海公公的话，自然就是真的了。” 雨冬禀报道。 这话说的极有礼，太夫人点点头，也没追究他，挥手让他退后，想了想之后，眉头皱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么一说，这嫁妆之事还得抓紧了。 她之前以为不快的，所以也不急，但现在如果真的抓紧，这速度实在是慢了许多，这么一想，许多地方还得跟儿子再讨论过，重新商议一番。 话既然带到了，曲莫影在这里也没事，太夫人让她回去做针线活去，以前不会逼着她做，现在却不得不逼着她空了就去做，知道孙女的针线活不太行，太夫人也在想一些不需要孙女动手的，就让其他的人来做，总得加快速度才是。 曲莫影向太夫人告辞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浅月居。 待得在屋里坐下，其他人屏退之后，雨冬才一五一十的把之有听到的话全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曲莫影拿捏着手中的一根针，却没往下落针，水眸微微的眯了起来，“是因为于氏要挟父亲，所以父亲会去见于氏，这件事情父亲不愿意让我知道，才特意的问了你和我？” 这话听起来很有几分古怪，雨冬也感应到了，就算是被于氏逼着去见，做父亲的觉得丢了脸面，但也无须谨慎到这种地步！ “小姐，奴婢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的，但是奴婢当时就是这么听到的，其他话也没什么可疑的！” 雨冬犹豫了一下，又道。 这几句话他方才也翻来覆去的想过，但不管是怎么想，都觉得没多大的妨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算听到了，又如何？甚至可以说是好事，可以让小姐知道二老爷之所以去见于氏，是被逼无奈，还可以让小姐感念一番二老爷的情义。 这一段时间已来，雨冬看得清楚，二老爷对自家小姐是越发的好了，几乎是有求必应，这当然都是看在王爷的份上，但不管是哪样，都可以看得出二老爷想修复和小姐之间的父女情义。 这种时候，让小姐听到一些，不是更好的修复吗？ 为什么二老爷给自己的感觉就是想隐瞒。 “二老爷在担心什么，奴婢真的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二老爷丢脸一些，被于氏挟迫罢了，无需这么紧张。”雨冬很是不以为然的又加了一句，那几句话他翻来覆去的想过了，真的不觉得有什么。 “必然是他的有一句话是真的，如果不是挟迫去见于氏的话，那必然就是后面一句，于氏不是要说出他的心上人吗？” 曲莫影终于开了口，眸色清幽中带着几分冷洌。 雨冬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道：“小姐，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曲莫影侧目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问道。 “如果二老爷真的看中了谁，而且听这意思，于氏也是早知道的，但知道又如何，于氏在府里的地位，小姐也是知道的，如果二老爷说一句话，她敢反对吗？”雨冬解释道，如果二老爷想让谁进府，于氏二话都不敢说，哪怕事后如何，场面上必然不敢有违逆。 所以这话就是于氏随口一说罢了，雨冬早早的就撇掉了这句话，但是小姐问起来的时候，雨冬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说了一遍。 哪怕觉得这句话，必然是无用的。 “如果，他没办法让那个女人进府呢？”曲莫影却是冷冷的笑了，有些事情如果不往那边想，还真的想不到，但如果被这么顺势稍稍一带，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似乎也是能解释得通了。 自到府里之后，曲莫影一直觉得曲志震对于氏的态度，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最后直接把于氏推开，也果断的没有一丝迟疑，还真的难以想象当初曲志震会为了于氏，把正妻逼到这种程度。 那么，现在才是这个问题的缘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