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成亲，少了绕城之礼
“不知道！就是眼熟的很！”曲莫影也没瞒着雨冬，若有所思的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看着……很眼熟。” 曲莫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熟悉感，反正就是很熟悉，但现在想起来又是一片空白。 没有具体的人名。 “小姐，会不会是三小姐身边的人？”雨冬提醒她道。 自家的人都在这里，不可能是自家的人，那就可能是三小姐的人，三小姐身边的人跟自家小姐打交道，也是府里最多的，现在虽然不在府里，但也有可能遇到。 “不是！”曲莫影摇了摇头，不是曲秋燕身边的青菊，也不是其他人，最近便宜父亲把曲秋燕之前院子里的丫环，又挑了几个送过去，就怕曲秋燕少了使唤的人。 “是不是我们府上的？”雨冬又放大了范围。 “也不是！”曲莫影肯定的道，回府之后，她已经想过几次了，全府上下，还算熟悉的都算进去，有一个算一个，但是没有这么一个人。 “那小姐……还有其他地方、熟悉的人吗？比如说在庄子上？”雨冬又提出一个新的疑问。 曲莫影的手忽然按住了桌角，眼中翻滚着惊骇，樱唇哆嗦了一下，压在舌底的是“凌安伯府”几个字。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女子是谁了。 是妹妹的一个丫环？妹妹身边的人，跟着妹妹一起消失不见的两个丫环中的一个，眼底一片酸涩，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妹妹的人…… 所以，这事跟妹妹有关系？心猛的震颤了一下，用力的捂了捂胸口，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激动。 要有妹妹的真实消息了吗？ 从种种迹象表明，妹妹没事，妹妹还活着…… 太子大婚当日，曲莫影是随着曲志震去观礼的，原本这种时候也轮不上她去，必竟曲府跟皇家也没亲戚关系，但她马上就要嫁给英王了，英王又是太子的长辈，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婚礼的请贴上也就带了她。 正巧，她也有事想去，柳夫人终究让人不放心，好在柳府还有一个花氏，倒是可以提点一下她…… 原本礼部准备的是太子亲迎的礼节，但后来说太子不能亲迎了，所有的礼数全部简单化。 礼部派了一个年青、英俊的官吏，代替太子裴洛安。 高头大马到了柳府之后，柳府的人也不敢闹。 柳夫人今天也露了面，坐在轮椅上面，看着削瘦的很，许多认识她的夫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瘦削的几乎刻薄样子的女子，居然是以往那个雍容华贵的柳夫人。 齐太夫人更是没忍住，当场眼眶就红了。 柳夫人扶着身边婆子的手，要给齐太夫人行礼，齐太夫人急忙让人扶住她，就算再有怨言看到她现在这么一副样子，齐太夫人还是有些心软了。 不过，又想起小越氏，心疼之余又难过后悔，早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她当初怎么也会对小越氏很好的，也会用心护着小越氏，哪里会和曲莫影弄到现在这么一副样子。 这么一想，看着柳夫人，又不由的冷了心肠。 不管柳夫人有没有动手脚，至少小越氏的事情上，柳夫人看起来绝对不干净的。 见齐太夫人没有想象中的疼爱自己，柳夫人眼底含阴，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抹了抹眼泪，也没再纠缠齐太夫人。 齐太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柳夫人一直搅和过来，让她难以对老公国交待，她今天过来也只是能普通的亲友身份，走个过场，一会就要走的。 老国公爷的意思，就是要柳府慢慢断了这门亲事，可太夫人是真心舍不得柳景玉…… 柳景玉上鸾驾的时候，柳夫人哭的几乎晕倒，拉着柳景玉的死死的不肯放松，最后还是在柳侍郎和其他人的劝说中，才放开的手，含泪看着柳景玉的远去，柳夫人哭的泣不成声，最后竟真的晕了过去。 柳侍郎急忙让人把她送回去，推说身体太弱，不便待客。 柳景玉是被柳侍郎的大儿子背出去，之后便上了鸾轿，鸾轿出门之后，也没有绕着走半城，而是径直的去了太子府。 太子那边的意思，不必绕半个京城那么大的场面，当年先太子妃的时候已经绕过了，而今是继娶，无须多礼。 柳景玉在上鸾轿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事，以为还得有一段路才能到地方，象这种大婚，又是太子大婚的，怎么着都是普天同庆的事情，总得多转转，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坐在鸾轿上一脸的庄重。 可没想到比她预期的时间远远的少了许多，等到了门口才醒悟过来，这是没有绕城之礼了。 红盖头下面的脸色就很难看。 到了东宫门前，鸾轿进了东宫的大门，边上欢呼声是有的，但也仅此而已。 有脚步声过来，柳景玉咬了咬唇，低下头，心底难掩激动，太子终于来了。 有喜娘过来，掀起了鸾轿，扶着柳景玉下来，柳景玉看到一边的人的脚底，一双黑底的靴子，脸色蓦的变得很难看，手中捧着的苹果差点握不住，晃了一下，急忙握紧。 如果是太子，靴子上面又岂会没有半点黄色，或者大红色。 已经到了门前了，太子为什么还不出来？ “太子呢？” “太子殿下在里面等着。” “又不是第一次大婚，太子怎么可能亲迎，这会也不可能迎到门前。”…… 边上有人在说话，虽然说的是悄悄话，但却清晰的落到了柳景玉的耳中，柳景玉握着苹果的手指尖，几乎掐进了果肉里。 喜娘一路说着讨喜的话，一路陪着柳景玉进去，两边看热闹的人群，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先太子妃”的话。 这一路，柳景玉原本以为是自己繁花覆地，步步高升，让所有女子羡慕嫉妒之路，到现在却和她之前的想法完全相背。 每一步，她听到耳里的话，都如同刮在她的心上，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是继妃，和当初的季寒月是不同的，她是比不上当初的季寒月的…… 手指间的感觉几乎僵掉，最后的脚步也是木木的，只是跟着喜娘的指向在走，脸上原本的羞涩喜欢，变得怨怼，愤怒，以及说不清楚的委屈和痛恨。 终于，喜堂到了。 “有劳了。”裴洛安的声音从盖头外传来，柳景玉呼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太子终于来了。 “殿下客气。”礼部的年轻官员退后一步，深深一礼，然后退在一边，他的使命算是到了，这接下来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了。 裴洛安一出来，身边说闲话的声音立时停了下来，落到柳景玉的耳中，再不是之前的那些带着几分其他意味的话，都是恭喜的声音。 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出宫，礼部之前就拟了继妃的事情，上一次太子大婚，皇上都没有出席，出席的是皇后娘娘，这一次就更不必了，只是拜礼的时候，冲着皇宫的方向，夫妻跪下行了一礼，算是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礼了。 这礼数说不上不好，但也说不上好。 之后就是礼成，太子陪着新的太子妃往洞房去，留下一众宾客偷偷的议论起来。 曲莫影站在一众女眷中，她是方才跟着曲志震从柳府到太子府的。 先是父亲的同僚的女儿，而后才是未来的英王妃，这先后过来的顺序上面是不能弄错的…… 她身边有刘蓝欣这个和她一样，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未来景王妃，以及香容郡主。 遇到香容郡主还是很偶然的，之前刘蓝欣找过来，两个人就站在了一处，没想到正巧遇到了香容郡主。 香容郡主对曲莫影的感觉不错，特意撇下了原本在一起的其他人，和曲莫影、刘蓝欣在了一处。 她们在的位置并不过于前面，很偏后的一个侧门外置，其实算是在里面，她们能稍稍看到人，别人一般不能看到她们的。 到处都是人，哪里是她们想看到就能看到的，以她们的身份，也不便过去挤。 “礼成了？曲四小姐、刘小姐要不要一起去洞房看看？”香容郡主邀请她们道。 她们留在这里虽然是在另外一道侧门的里面，也是多有不便的。 “曲四小姐，我们还是进去吧。”刘蓝欣看着兴致勃勃的，颇有几分意趣。 曲莫影点了点头，走的最后，回头的时候，觉得有人窥探，下意识的回首，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 一个小老头模样的人，应当也是官员吧，不知道是何官职，看到她们几个似乎惊讶的很，最后的目光是落在曲莫影的身上的，那种强烈的观感，让曲莫影回了头。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门对上之后，小老头也惊了一下，目光越发灼然的落在曲莫影的脸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好象在研究她这个人似的。 但这个人也不是那种轻浮的模样，好象是真的因为她被惊到了一般，曲莫影皱了皱眉头，长睫扑闪了两下，再一次肯定她不认识这个人，转身就带着丫环离开，这一幕，她没放在心上。 可能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所以多看了她几眼罢了。 她们之前的位置偏，原本就不想让人看到，不管是她还是刘蓝欣，现在都不适合在外面多露脸，也不便让人看到，如果今天不是太子大婚，又特邀了她们，她们两个原本是不应当出门过来的。 “这……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小老头－钦天监袁大人抹了抹眼睛，看着曲莫影离开的方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无奈曲莫影已经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