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涌
林修远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后立即离开了田德隆区。 假如扎克真的投靠了墨西哥毒枭，那么田德隆区对于他来说就不再安全。作为原先黑杰克手下的处刑人，林修远相信扎克一定很清楚黑杰克被华青帮处刑的前因后果，也能联想到华青帮必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才干掉了黑杰克。那么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就变得很危险了，毕竟那些大毒枭可是极度暴力的，杀人放火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回到唐人街古玩店，林修远刚下车就看到身穿着黑衣，虎背熊腰的华青帮天地堂双花红棍狄武站在店门口等着自己。 “呦，是狄老大。怎么，在我店里看中了什么小玩意吗？” 林修远虽然明知眼前这个唐人街第一打手和弟弟林修志有旧怨，但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我这种粗人可欣赏不了这种文化人玩的古董。”狄武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充满暴虐的眼睛：“听说修远你又回大学里当科学家了？” “算不上，我的老师碰上点麻烦，我过去帮帮忙。” 林修远重回UCSF在最近可是个大新闻，甚至于在整个唐人街都引起了轰动。毕竟谁都没想到这个刚死了弟弟的书呆子居然咸鱼翻身重新回到了UCSF的顶尖研究所，再次成为了华人的荣光，以至于现在整个唐人街的老人们在看到林修远时都容光焕发，觉得林修远这个苦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为所有在唐人街生活的华人都挣得了面子。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缘故，狄武这个天地堂的大佬在今天才格外的和颜悦色。不过，在看到林修远鼓囊囊藏着枪的后腰时，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修远，最近开始玩家伙了？” “防身用。”林修远拍拍后腰上的枪：“我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没有修志在身边了，随便一个十多岁的街头混混都能干倒我，没点防身的东西我现在还真不敢上街，而且……” 林修远指了指田德隆区的方向：“我听说那些黑人最近可不太平，想着报仇呢。” “哼！他们没这个胆子。”狄武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有我们在，没有一个黑人帮派成员敢踏入唐人街。” “这我到是相信，但我现在每天要去UCSF的研究室，晚上才会回来。你狄老大把人家老大给宰了，但是小弟还留着呢，我得防着点，免得被人抓去杀了。而且现在那帮黑人联系上了墨西哥人，我虽然不太懂你们帮派里的事，但是我电视新闻总是看过的，墨西哥人可都是一群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墨西哥人？”同为黑帮份子的狄武在听到墨西哥人后立即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他可以蔑视本地黑人黑帮，对意大利黑手党也不怎么在乎，但墨西哥人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狄武的气势开始变得凌厉：“你从哪听来的？” “我现在也算是研究室成员，我的老师伦纳德教授和当地的警局打了个招呼，这些是警方透露的信息，我想应该不会有错。”林修远随口就编了一段谎话，但事实上当他进入UCSF的研究室成为正式研究员后，旧金山警方确实将他列入了保护名单，所以就算狄武去旧金山警局查证，也找不出什么错漏。 “没想到那些黑鬼居然引墨西哥人进来了，这可是件大事。” 狄武眉头紧皱，到一边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才重新回到古玩店中：“修远，那些黑鬼确实和墨西哥人搅到一块了，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敢进唐人街。以后我也会让人盯着点，而且你现在身份也不同了，我想那些墨西哥人再怎么疯，也不敢乱来。” “那接下去就得麻烦狄老大您罩着点我了。”林修远打开门：“进来坐坐吧，不过我这可没什么好茶招待您。” “我们虽然是出来混的，比不得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但是我们出来混是有道义的。这里是我们华人的地盘，我们既然占了这块地方，别的不敢说，但守土有则这个道理我们是懂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街坊既然供着我们，我们也不能光拿钱不办事。所以，真要有什么事，我狄武一定会帮你扛。” 狄武擦了擦椅子上满满的灰尘，很不理解为什么林修远现在咸鱼翻身了还愿意住在这种地方：“修远，你真没打算离开这，搬去那些高级社区？” “我又不是没住过你说的那些地方，但……那毕竟是白人的地盘，还是在这里有家的感觉。”林修远笑了笑给狄武端了杯茶。 “说的也是，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睡的着。”狄武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修远，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想要拜托你。” “哦？”林修远露出意外的神色。 “最近我们赵堂主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想劳烦你去看下。” “身体不舒服？”林修远愣了一下 狄武口中说的赵堂主林修远到是知道，就是送来黑杰克人头的那个器宇轩昂的老头。名叫赵文远，是老一辈的华青帮成员了，曾担任过华青帮总堂白纸扇一职，现在统领唐人街天地堂这个核心堂口。在华青帮中是出了名的辈分高、权利大。 “身体不舒服不是该去医院吗？我的话……虽然是在曾在医疗机构工作过，但这方面……” “不，不是让你去给老爷子看病。病老爷子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只是说精神不济，也没什么别的病症。又找了老中医看了下，说是邪气入体……所以……又专门去请了高人看了下，但……但对方说他没本事驱邪，推荐了你，说你的道行比他深，只有你才能给老爷子把邪气给驱了……” 狄武这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其实也难怪，在他眼里作法事的高人就应该长成赵文卓老爷子的这个模样，而林修远这样一个从事科学研究的高材生，怎么看也没办法和这种驱鬼降神这种事混到一块，再加上林修远年纪轻轻一副书呆子面孔，狄武感觉这请人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说都感觉别扭。 “哦？驱邪？” 听明白了狄武的来意，林修远顿时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自从他在唐人街布下聚灵阵，整个唐人街的灵性简直堪比原始森林那种天然的风水宝地，长期生活在这里不说百病不侵，但稍稍延年益寿那是肯定的，从最近街上老人们容光焕发的脸色就能看出些端倪。而且聚灵阵所起的作用不但是汇集游离灵性，对稍弱一些的游魂也具有杀伤作用，那些难以摆脱聚灵阵引力的鬼魅魍魉统统会被法阵碾碎，回归到最初的灵性，而有能力摆脱聚灵阵引力的强大游魂在无法控制阵眼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长期逗留在这个充斥着灵力对抗的法阵内。所以，按理来说，像赵文远老爷子这种邪气入体绝对不应该出现才对。 “病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六天前。” “也就是八月十五月圆后的两三天内？”林修远追问。 “是的。” “这到是奇怪了，居然有鬼魅魍魉敢进我的地盘，我到还真想去瞧瞧。” 林修远抿嘴想了想说道：“我准备一下，等天黑了你来接我。若真要是邪气入体鬼上身，那我也许有办法给驱上一驱，但若是赵老爷子其实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导致失眠多梦，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是自然，这一点我来时老爷子已经关照过了，不会强求。” “行，那我先准备一下，你一会来接我。” “这个……”狄武突然有些迟疑：“老爷子说了，让我不得怠慢你，你要准备什么我可以帮忙，然后我车就在外面，就不麻烦再跑一趟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呃？”林修远诧异的回过头看了狄武一眼，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说：“那这样，帮我找些水晶、碎玉，再弄一面银镜，找个瓷缸，大一点的。等天黑了，我们带上东西就可以走。” “好的，我马上安排。”见林修远答应，狄武立即出去打电话安排一系列的事项。 看着狄武急匆匆的背影，林修远知道赵文远这老家伙应该是在疑心自己给他降蛊了。估计他找的高人应该就是前几天被自己吓走的那几个江湖骗子之一，看上了华青帮这个大金主，想通过这件事把他赶出唐人街，而诱因应该就是对方从田胖子那里打听到了林修远在月圆夜当晚做法事的事。他当天又是用黑狗血、又是画符、列阵，这种大阵仗肯定瞒不过赵文远这个心里有鬼的老家伙，再联系到月圆后没几天就邪气入体了，老家伙肯定会疑心。 林修远可以确认，自己今天其实是没得选，必须陪狄武走上这一趟。而且去了还必须得马上解决赵文远的问题，要不然，恐怕就要被按上降蛊谋害的罪名。 “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你可是杀害修志的真凶呢。不过竟然有东西能在聚灵阵里上身，这还真有点意思。” 稍稍收拾了一番，林修远便关上古玩店的门上了狄武的车，而华青帮的效率不可谓不高，才开了一小段路，另一辆按照林修远要求准备材料的车就汇进了车队中。 大概十来分钟后，车队在一座古朴的茶楼前停下。 “听雨轩，好名字。” 下车抬头看了看茶楼上字体苍劲有力的招牌，林修远毫不犹豫的跨入其中，而狄武则率着一帮捧着大包小包的小弟紧随其后。 在茶楼侍者的引领下，林修远被领进了茶楼内最幽静的一处包厢内。 打开镂空雕刻的龙飞凤舞的厅门，一面由青石雕刻而成的巨大龙首屏风印入眼中。 突然面对这一个硕大无比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龙首，林修远免不了吃了一惊。 “这个……这个创意到是有点意思。” “粗鄙之物，让林先生见笑了。”爽朗的笑声中，一身唐装；须发皆白的赵文远器宇轩昂的抱拳迎了上来。 林修远回头看了看那个威严凶猛的龙首，再看看身边站成两排身着黑衣的保镖，不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江湖味道。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主场优势未免下马威的味道过于浓烈，但由此也可看出赵文远这个老家伙对自己的防备。 “赵老爷子真是谦虚了，这要还是粗鄙之物，我那家小古玩店里的东西就可以都丢掉了。”林修远微笑着恭维了一句。 “哦？林先生果然是大行家。”赵文远笑容和蔼的将林修远迎进内厅，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个石雕龙首源自圆明园，本是御花园御池假山上的镇龙，后来八国联军进北京时，被一个英国校官给凿了下来，中间辗转了几次，这才被老朽给拿了下来，放在这里镇宅。虽然比不得圆明园十二生肖铜首，但也是真正的御用古物。” 听完赵文远的介绍，林修远还真吃了一惊，他虽然也看出这个龙头有点年代了，但没想到居然会是圆明园里的东西。 走进内厅，赵文远请林修远在一张近三米长的山水茶台边入座，行云流水一般开始为林修远布茶。 “太湖石、黄花梨？”林修远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张由太湖石和黄花梨镶嵌而成的古朴茶台。 茶台营造出一分庐山瀑布的景象，袅袅云雾笼罩着太湖石假山，清水自假山上流下，在黄花梨台面勾勒出的蜿蜒小溪中流淌，将薄瓷茶缸垂入溪中，娟娟细水便会将盛着茶水的薄瓷茶缸送自林修远手边。 “林先生好眼光。” “是赵老爷子好雅兴才是，您背后这幅字也不简单呢。”林修远轻轻念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太祖的这首咏蛙当真气势不凡。” “太祖的诗自然是好的，但写字的人就一般了。这是当年蒋氏退守台湾后，蒋氏第三代后人为了效仿太祖立志抄录的太祖诗句，虽说也是一代豪杰之后，但比之太祖，终究少了点气势。” 林修远喝了口茶，轻笑：“老爷子雄心壮志，想更进一步，自然是觉得这一点稍有瑕疵。” “林先生！”赵文远闻言猛的抬头，原本慈善的眼睛顿时变的精光四射。 “怎么？我说错了？”林修远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 “若是老朽早生十年，有这志向也难免，但现在……”赵文远隐去目光中的凶戾，摇头：“老朽已过七旬，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次请林先生来正是想请先生看一看，是不是老朽这陋室犯了什么忌讳，为何近日来老朽觉得精神越来越差连日噩梦，难道是老朽已近天数？” “老爷子还未到天数，这点你可以放心。”林修远打量了一下四周，轻笑：“但有些鬼魅魍魉作祟到是真的。” “哦？”赵文远眼中难以抑制的流露出凶色，抱拳道：“请林先生指点。” 林修远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问：“问一下，门口那个龙头是谁布置放上去的？” “是清心居士罗先生看过之后布置的，林先生，有何不妥吗？”赵文远手指轻点茶台桌面，脸色已开始变的严肃。 “什么时候的事？” “老朽代令兄接管唐人街安危后，便将堂口设在了这里。这尊龙首正是为宣扬我华人威严，罗先生花重金请回来镇宅的。” “老爷子难道没听过古物多精怪这一说法吗？何况……圆明园遗物……”林修远装模做样的摇摇头。 赵文远面露惊疑：“这……林先生可有根据？” “嘿嘿，就知道你们嫌我年轻，觉得不如那些长着白胡子的老头。”林修远起身：“算了，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麻烦武哥把那些东西拿进来。” 狄武闻言看了一眼赵文远老爷子，见他点头后，立即安排手下将东西一一摆进屋内。 “找黑布来把所有的门窗全围上。” 林修远取出几块水晶镇住四方，再随手丢了个蒲团在地上，周围撒上了一些碎水晶。这时，狄武已经派人将四周的门窗全部蒙上黑布。 在蒲团对面放上瓷缸，倒入清水后将那面一人高的银镜垂直放入水中，并安排狄武扶住。 “老爷子，请入坐。然后除了武哥外，无关人等可以出去了，对了……”林修远随手取过一个瓷盘，拿了一支狼毫毛笔：“这位兄弟，麻烦贡献点你的血。” “啊？”被林修远点中的那名壮汉顿时有点发懵，求助的望向狄武。 “要哪里？”狄武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 见那名壮汉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又被人按住押了回来，林修远不免有点想笑，微微摇头道：“不用怕，一点点就可以了，不用多，有个50CC就够了。” “哪都可以？” “对，我不挑剔。” “好。”狄武一把撕掉对方的衣袖，挑对方肩膀没有大动脉血管的位置深深划了一刀，也不管林修远说的50CC，硬压着对方盛了满满一碗。 等那位献血的仁兄退出内厅后，林修远安排赵文远在蒲团上坐下，醮着温热的鲜血开始围绕着蒲团在地面画符。 布置完工，林修远让狄武关上灯，在镜前点起几根蜡烛：“老爷子，麻烦取一滴鲜血给我，一滴即可。” 赵文远看林修远这一系列的布置，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闻言不动声色的摸出一把匕首，往指尖上轻轻一压，一颗滚圆的血珠便立在雪亮的刀身上。 取过这滴血珠，林修远将其投入盛放着银镜的水中，并偷偷运起一丝灵力，激活蒲团四周的法阵。 蓦然，密封的房间中烛火无风摇曳，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迅速蔓延。 林修远面无表情的取了一瓢水缸中的水淋在银镜上，顿时，摇曳的火光映照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仿佛匍匐在赵文远身上，而原本沉睡的它仿佛被亮起的符文惊醒，缓缓抬头。 身边，看到这一神奇景象的狄武瞪圆了眼睛惊恐的说不话来，而原本一直佯装镇定的赵文远在看到镜中匍匐在自己身上的巨大黑影后也一下子瘫倒，毫无尊严的瑟瑟发抖。 相比之下，林修远就显得风清云淡镇定自如了，他仔细打量着这道巨大黑影，发现其样子有些像是蝼蛄，六只强壮的爪子死死抱着赵文远，而巨大的头颅则和赵文远的脑袋重叠，仿佛与赵文远融为一体，以此来避开林修远布置在唐人街的聚灵阵，并在吸附的过程中不断吸食着赵文远身体四溢流出的灵性。 “看，根源找到了。”林修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赵文远老爷子。 “请……林……林先生救我！”赵文远老爷子颤声哀求，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以为自已什么没见过，但像今天这种诡异场面到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老爷子放心，小事情，小事情。” 林修远默念密咒，蒲团四周的符文顿时亮起，链条似的灵性细线猛然窜起，如绳索一般捆住黑影。这时黑影已被彻底惊醒，抬起头来，露出一副狰狞的恶鬼面孔。 急欲摆脱符文绳索的黑影抛开赵文远，但又受到银镜投影的吸引被迫飞向林修远。 黑影刚一离体，赵文远老爷子便连滚带爬的逃开。眼看那道黑影硬生生绕过林修远，投身在其背后的龙首上，而林修远不等投入龙首的黑影再有动作就取出一块方玉镇在龙首上。顿时，道道黑雾疯狂飞舞想要摆脱，但却逃不开林修远镇在龙首上的方玉，被他收入玉中。 顷刻间，黑雾尽数被纳入方玉中，林修远拿起方玉随意的抛了抛，投入口袋后笑道：“老爷子，现在没事了，这些东西可以派人来撤掉了。” “林……林先生”受到惊吓的赵文远老爷子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高人风范，面色苍白哆嗦着嘴唇：“您确定？” “老爷子，您信不过我吗？” “林先生说笑了，我自然是信您的。只是……真是这个龙首……”赵文远狐疑的看着那个被他用来装点门面的老古董。 “老爷子你也亲眼看见了，另外……从这个恶鬼的样子来看，您应该注意下墨西哥人。” 林修远说这句话就属于祸水东引了，他已经认出了这道黑影的出处，绝对不是什么墨西哥人，但这不防碍他坑一把墨西哥人。 狄武此时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听闻便追问道：“墨西哥人会弄这个？” “墨西哥人信奉撒旦教，侍奉魔鬼，你说呢？”林修远回头看了一眼狄武。 “把这个龙首取下来，监视罗阴，他近期与人的一切往来我都要知道。”勉强镇静下来的赵文远恢复了枭雄本色，开始针对发生自己身上的事做出布置。 “那老爷子您忙，我就先走了。” “这次麻烦林先生了，小武，送送林先生。”赵文远抱拳道：“林先生，以后堂口还需要林先生多看顾一下，稍后小武会有重金奉上。” “老爷子客气了。” 林修远也不推辞，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