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郭襄的生辰（上）

    楚铮走进晴雨苑，跟在他身边的二十个护卫并没跟进去，只是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便分立守在晴雨苑的四周。

    楚铮不习惯这样被人保护着，更不愿他们就这样在寒风中守上一夜，便道：“外面风大，你们进来在一楼二楼里休息吧。”

    晴雨苑是三层小楼，每层都有几间房，一楼除了厨房、饭厅外还有个会客厅，正适合这些护卫避风歇息。

    二十个护卫无不心生温暖，暗道难怪人人都抢着当楚帅的护卫，楚帅待人没半点架子，而且对身边人很是关心。

    为首一人又敬又服地抱拳行礼道：“多谢楚帅关心，楚帅自行歇息便可，我们会安排好轮值的。”

    这些护卫几乎都超过了500分的武学评价，在江湖上多半都是成名的超级高手，此时望向楚铮的目光却只有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拥护。

    这自然是楚铮的赫赫战绩、良好名声和少帅军的思想教育结合起来的结果。

    楚铮见状也不好再干涉他们的职责，拍拍为首护卫的肩膀，便迈步入了小院子，意外看到一个容貌俏丽的小丫鬟正立在楼前等着他，神色紧张又有些激动。

    丫鬟偷偷地打量着楚铮，见他目光转过来，立时不敢再看，深深行礼：“婢子墨画，恭迎楚爷归来。”

    楚铮一怔，想了想才记起这应该是当初黄蓉拨过来给他使唤的丫鬟，叫墨画，没想到事隔大半年，她居然还在这里。

    “你是墨画？”

    墨画拘紧道：“是，楚爷请入内，奴婢给楚爷已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

    此时的楚铮刚刚经历过与大宗师的激战，身上依然不自觉地散发着大宗师的威严和气度，墨画与他原本就不是很熟悉，又见他相貌大变，变得极为丰神俊朗，身份更是大大不同，神色间便有些僵硬紧张。

    楚铮随她走进小楼，发现里面干净整洁，几乎一尘不染，而且主要通道里已点上了炭炉，颇为温暖，一路沿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除了被铺整理好外，其余几乎完全没动过，时间就像静止在他离开那天。

    楚铮不由问道：“这大半年你一直在这里？”

    “是，夫人说了，奴婢是楚爷的人，自当在这里守着。”

    没想到黄蓉居然这样贴心，而且听墨画的口风，从他离开襄城后就是这样安排下来的，并非他成为少帅军领袖后才作的决定。

    这证明了郭靖黄蓉是真心待他，视他为子侄。

    楚铮不由心中温暖，对墨画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守着这处空楼。”

    墨画见他似乎与大半年前并没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样的温和，僵硬的小脸放松了些许，但仍恭敬道：“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二小姐也不时来这里，您柜子里的衣服，都是二小姐替您准备的。”

    楚铮拉开衣柜，果然见到里面摆满了一套套的衣服，看风格就是郭襄平常替他打扮的那种。

    想到郭襄跑来这里，替他准备衣服，又坐在这房中思念他的情景，楚铮更觉得怎么疼她都为过分。

    又听墨画小声道：“奴婢伺候楚爷沐浴更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你先出去。”

    “是。”墨画应了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楚铮走进隔间，见里面已放好了浴桶热水和干净衣服，便不客气地舒服洗了个澡，然后换上新衣服，重新在伤口上敷药包扎。

    打开房门，见墨画还守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些饭菜酒水和点心。

    “楚爷，不知道您吃过晚饭没，这是奴婢刚刚准备的。”墨画将饭菜放到桌上，又提着水桶想去倒掉浴桶里的水。

    楚铮拉住她，问明水倒到哪里，直接单手提起大浴桶，自己便去倒了。

    他可不习惯让墨画这样瘦弱的小丫头来替他做这样粗重的活。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是。”墨画怔怔地看了他一会，才躬身行礼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小声道：“楚爷……您回来了，真好。”

    楚铮见她居然露出了笑容，便开玩笑道：“你刚才一直当我是洪水猛兽，怎么现在又不怕我了？”

    “墨画原以为您成为大人物了会变得不一样了，但现在发现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墨画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好心。”

    说着她又恭敬地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

    楚铮倒是怔了怔，和以前一样么？

    他回想大半年前在郭府里那有些神经质的事迹，当时很多视之为理所当然的决定，现在看起来却颇为执扭偏激，不由苦笑摇摇头。

    人生就像个圆环，走了一圈好像回到了原地，但心境已完全不一样。

    他经历过隐武世界时期的黑化冷酷无情，也经历过现实世界里的病态低调和自私利己，现在的性格心态，表面看来与少年时相仿，有热血，有冲动，实质上却又融入糅进了许多的人生经历和沉淀。

    大概与武学之道大同小异吧，从简单的招式，到复杂精妙的招式，练到深处，又化繁为简，最终无招胜有招，仿佛走了个轮回。

    想到这里，楚铮哑然失笑，随手以指代笔在墙壁上写了两行字：

    历尽千帆，不坠青云之志；

    出走半生，不失赤子之心。

    坚硬的木板墙壁在他的手指之下如同豆腐，两行字龙飞凤舞，剑气纵横而出。

    写罢，他只觉得心胸再次开阔，身上内敛而温暖的气质更深了一层，精神力随即无边无际地蔓延而出。

    神识所至，连数十里外的枯叶落下，路边的蚂蚁入洞，都清晰可见。

    如果这时秦如韵在旁，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不但整座襄城，甚至方圆数十里的一切都全部真实化，无论是npc还是所有的景物、建筑，都变得与现实世界无异。

    如果她能站到更高层次俯瞰这个世界，更会发现，原本如同一层迷雾覆盖着的世界，这时许多地方已变得清晰无比，比如梁都，比如兴云庄一带，比如江城，比如晨曦岛，又比如目前楚铮所在的襄城和刚刚离开的樊城。

    如果再这样扩散下去，总有一天，整个世界的迷雾都会完全消退，而这也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完全真实化，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真实异世界。

    楚铮并不知道整个世界都因他而慢慢变得真实，他重新将收回书里的东方白和何澜儿叫出来，一起吃晚饭，顺便夸奖表扬一番。

    何澜儿最近正在钻研那本《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吃饭期间得到楚铮的指点和解释，大觉有收获，吃罢晚饭便兴冲冲地返回书里修炼去了。

    东方白却没半点回书里的意思，见楚铮回到床上盘膝而坐，便不客气地睡到他身后，挨着他睡觉。

    楚铮伸手给她盖好被子，才运转神照经和长生诀，治疗自己的内伤外伤。

    他受的内伤并不算重，但常人哪怕有灵丹妙药，也得休养大半个月才能彻底痊愈。

    不过对于楚铮来说，神照经已修炼到第九重的巅峰大圆满，长生诀也已练到第九重，真气的疗伤效果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外面天色微亮时，他的内伤外伤已尽数痊愈，身上几处伤痕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再过两天，估计连这疤痕也会消失不见。

    在墨画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楚铮刚要去找郭襄继续谈谈情说说爱，却发现虚行之和陈家风已候在外面了，无奈之下只能把他们叫进来。

    虚行之先是问过楚铮的伤势，然后便汇报了少帅军的近况。

    目前李阀依然在秣兵厉马，但暂时并无进攻随州的意思，只是派人到梁都商量赎回尤楚红和独孤凤事宜。

    虚行之等人商议过后不敢独自决定，这时便请示楚铮。

    楚铮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长期扣留不放人是不现实的，一旦李阀借机统合了独孤阀，内部形成一个同仇敌忾的整体，只会对少帅军形成更不利的局面。

    对少帅军来说，挑拨独孤阀与李阀的内部矛盾，并以放回尤楚红为条件，换取急需的好处才符合利益最大化。

    他沉吟片刻，又问起少帅军的整备情况和寇仲、徐子陵的长安寻宝之行。

    虚行之答道：“目前得益于从逍遥侯那里获得的金银财宝以及库存兵器，还有金钱帮的财物，我们的钱粮兵器都不缺，杨公宝库的需求就不那么逼切了……”

    “等等，逍遥侯有库存兵器？金钱帮的财物怎么落到我们手里了？”

    楚铮愕然问道。

    虚行之奇道：“这不是您托人孙家送来的消息？我们是根据孙家的情报，才顺利接收了逍遥侯的库存兵器，还有金钱帮的大部分财物……”

    “孙家？”楚铮不确定地问了句：“孙小红？”

    “是，正是孙小红姑娘亲自到梁都送来的情报，说是奉你之命送来的，当时卫岩他们正好护送逍遥侯的宝藏返抵梁都，他们也认识孙姑娘，说是您在江城认识的好朋友。我们都以为她是奉您的命令……”

    想到离开晨曦岛前杨清就报告过有股不明势力向他提供过逍遥侯和李阀、还有江湖中的重要情报，再结合虚行之的话，楚铮基本上确定了，应该是孙小红借助孙家的情报网络，给他提供了这些关键的帮助。

    “嗯，她是我的朋友。”楚铮心中暗叹，这姑娘好大的手笔，光是逍遥侯的兵器库和金钱帮的财物，就令自己不得不承她的情。

    下次见到她，自己怎么好意思疏远冷落她？

    “仲少和子陵呢？”楚铮换了个话题。

    “他们到长安查探了一番，又安排人手在那里隐藏，做着起出杨公宝库的准备，但因为长安戒严，局势紧张，加上杨公宝库暂且不急着起出来，少帅和徐帅都离开了长安，少帅到了南国拜访天刀宋缺，徐帅去了川州蜀城，事涉邪王石之轩，具体的事宜，等少帅徐帅到了您可以再细问他们。”

    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轩？

    楚铮皱眉，这两个名字他都听过，天刀宋缺正是南国宋阀的阀主，武学大宗师，邪王石之轩却是魔门中最负盛名的强者，名气之盛尤在日月神教东方不败、明教前教主阳顶天、阴癸派的阴后祝玉妍之上。

    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找他们所为何事？

    结果上午楚铮花了一个多时辰处理少帅军的最重要事务，这还是虚行之已将大多数事情都揽下，只留下最重要的事情等他作决定的情况下了。

    楚铮苦笑不已，原本想好好给郭襄过生日，没想到又被这些事缠上。不过他也知道若非都是些要紧且紧急的重大事情，虚行之也不会如此焦急地请示他。

    谁叫寇仲和徐子陵两个也和他一样，都长期外出呢，三大巨头无一人坐阵梁都，偏少帅军还能运转正常，不得不说虚行之这些班底相当给力了。

    见虚行之眼中掩不住的倦意，楚铮也不好意思推托，只能老老实实地陪他处理掉这些要事急事。

    虚行之刚走，以少林方丈为首的好朋友们便上门来拜访，问候伤势，这些人都是楚铮请来的，昨晚情况特殊就算了，现在楚铮可不能冷落了，只能装出伤势未愈的模样来客套。

    最让楚铮哭笑不得的是，不少掌门宗师，都把他们的女儿、得意女弟子带来了，名义上是介绍相识，实际上颇有几分相亲的味道在里面。

    而这些姑娘们看楚铮的目光也不对劲，水汪汪的充满了崇拜与仰慕之意，娇声细语在晴雨苑在回响。

    楚铮见势不妙，赶紧以传音入密，托墨画去把郭襄找来坐镇。

    等郭襄到来，精心打扮过的小寿星立时艳压群芳，楚铮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算是暗示了郭襄与他的关系，这才让相亲潮退了下去。

    熬到中午，总算是把亲朋好友们都安抚好了，有人来报，却是逍遥派众人到了。

    楚铮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他之前一直联系不上苏星河，不知道那烟花的事办得怎样了，现在听说他带了数百人过来，知道事情办妥了，马上让人相迎。

    而这些姑娘们看楚铮的目光也不对劲，水汪汪的充满了崇拜与仰慕之意，娇声细语在晴雨苑在回响。

    楚铮见势不妙，赶紧以传音入密，托墨画去把郭襄找来坐镇。

    等郭襄到来，精心打扮过的小寿星立时艳压群芳，楚铮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算是暗示了郭襄与他的关系，这才让相亲潮退了下去。

    熬到中午，总算是把亲朋好友们都安抚好了，有人来报，却是逍遥派众人到了。

    楚铮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