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赤霞门四老
一张巨大的石桌，围坐着老老老老少少六人。六人各自坐着一张木椅，很和谐，并没有什么地位之分。 在六人中除了天真宗主胡牧和冷然以外，另外四人都是皮肤松弛，脸颊瘦削的老者，看上去颇为年迈，在脸上生有老斑。只是，这四人的胡子相当有特色，个性十足。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被称为刘老。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被称为李老。 一个留着八字胡，被称为赵老。 还有一个老人把两撇胡子系成小辫状，朝两侧扎煞着，被称为王老。 四个人四种胡子造型，毛发都很茂盛，此刻相互挨着坐在一起，仿佛是要召开一场胡子比斗大会，看得冷然嘴角抽搐。按照赤霞门宗主胡牧所言，这四人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都是赤霞门的太上长老，本领非凡，如今让冷然来打个照面，省得以后连自家人都不认识。 冷然心里直犯嘀咕，一座莫大的山头上就这么几个人，光看胡子也能记住谁是谁了。 “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还不赶紧吃饭，我们都饿了。” 此刻已经临近正午，几个老人都很不耐烦，吵嚷着，已经开始朝着石桌上的盘碟抓去。如今石桌上摆着一些食物，热气腾腾的，都是荤腥，连一点菜叶都没有，是宗主胡牧一手烧制的兽肉。 “吃啊，造啊，胡小子做菜可好吃了。” 几个老人冲着冷然直比划手，仅仅客气了一个瞬间，随即吃得满嘴流油的同时，又在互相争抢盘子里的食物。那种吃着嘴里抓向盘里的架势，恨不得都要打起来了。 “喀嘣…喀嘣…” 肉块与脆骨被一同大嚼，发出阵阵声响，几个老人的牙口都非常好，眨眼间就将桌上的兽肉消灭大半。注意，只是大半，还没有完全吃完，然而几个老人几乎同时开口。 “按照刚才的菜码，再多来几份！” 声音骤然响彻，十分洪亮，几个老人吃得满眼放光，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老迈模样，那种风卷残云的超然姿态，让冷然都看傻了。 这几位也太能吃了，他还没动筷子呢，桌上的盘子已经摞起老高，那位宗主胡牧甚至往返了厨房数次，还没供上几人的吃饭速度。只是冷然并未察觉胡牧有任何抱怨意味，似乎习以为常。 “这两天胡小子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就是量少了点。” “要不一会吃饭完再让他去打猎吧，厨房存着的食材似乎不多了。” “嗯，正当如此。” “唉，要是能有几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来到这里，歌舞一场就好了。” 四个老人不断交谈，终于在胡牧第六次往返厨房时，吃饭的速度稍稍降缓下来。 一旁的冷然早已惊得嘴唇干涩，眼神发直。几个老人吃饭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此刻也比他快得多，几乎堪比人形粉碎机。 怪不得他一路走到这里没有见到什么异兽，按照这几位的吃法，估计每天都得抽出一定时间出去找“口粮”吧。话说那头怪鸟之所以和他们结仇，是不是双方因为食物缘故碰撞过。看着眼前的四个老人，冷然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良久，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午饭结束了，四个老人又恢复成懒散疲倦模样，仿佛行将就木，各自靠在椅子上剔牙。 忽然，天空高处传来响亮的唳鸣，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激射而来。 “嘭！” 无穷的劲气冲撞飚飞，恍若山崩地裂，又如巨浪冲涌，是一头头顶生有黑色翎羽的怪鸟在振动双翼，激荡猎猎神光。 神光混合着劲气，不断激射破空，径直朝着这座山峰砸下，陡然间有一声暴喝响起，是胡牧冲天而起。 “敢尔！” 迎着怪鸟激发的神光，胡牧毫不畏惧，单掌凛然拍出，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霞光匹练，将其化解了。 随即，一人一鸟展开了交锋，凌空激射间不断碰撞。只见神华闪烁激冲间，有罡风震荡轰鸣，仿佛天空都要被轰炸得裂开似的。 冷然仰首望空，观看着双方的交战，心中非常不平静，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傻小子还愣在那干什么！” 留着山羊胡子的刘老一把扯住冷然，带着他一起钻进了山体处的石缝里。这处石缝很宽阔，其余那三位老人早已躲进这里多时，正皱眉仰望高空。 “不就是偷了个蛋么，至于隔三差五就来挑衅吗。”留着络腮胡子的李老一脸不爽，嘴唇上的烤肉油脂都没有擦伤，显得油汪汪的，配上那副犀利的眼神，有一种别样的霸气。 “那头怪鸟要掉毛了！”刘老忽然一把按下冷然的脑袋，示意其仔细藏身石缝当中。 “山体四周已经布置了阵法，这里更是防御最强悍处，挡下那头黑翎玄鸟的羽箭轻而易举。”留着八字胡的赵老蜷缩在石缝当中，仅仅露出一个脑袋，微笑着朝冷然解释。 冷然不语，看着几个老人在石缝中紧紧挨挤，忽然生出一种看到盗版西游记的错觉。四个“悟空”深深蜷缩在石缝里，明明一脸凝重却在不断自我宽慰。 这几人，真的是所谓的赤霞门太上长老么，怎么感觉是四根老油条啊。冷然暗暗嘀咕，那个所谓的宗主胡牧，似乎就是被四人联合起来“坑”成宗主的，之前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修者，被扣上宗主的大帽子，随即被赶鸭子上架。 “哧哧！” 一道道黑色的翎羽激射破空，朝着四面八方奔涌冲撞，势若怒雷，十分迅疾猛烈。胡牧施展神霞手印，挡下大片翎羽，剩下的翎羽有被阵法力量磨灭，仅有数道飞射进山中来。 “当！” 一声剧烈的颤音响起，石缝某处忽然碎裂，留着风.骚辫状胡子的王老捂着屁股一蹿蹦起来老高。 “干恁娘！你等以后再下蛋的，我要和它们都做朋友！”王老看着手中的鲜血，恨得咬牙切齿。 “消消气，老王，何必跟一只鸟过意不去呢。”另外三个老人出声劝诫，眼中却满是揶揄，憋着笑。 “唉，受了这么重的伤，会耽误我的大事，有多少女子要因此落泪……”王老对此置若罔闻，顾自呢喃着，一脸萧瑟。 另一边，冷然很无语。莫非是自己又穿越了么，这几位不像是什么强悍修者，反而真的很像老流氓啊。 能吃，懒散，好事，怂……这几位是流氓里的人才啊。 哎？自己现在也无法离开，不会也被这四个老流氓坑吧。冷然皱眉看着四个老人，心理暗暗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