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团结在我周围
“这是我担当总制片人的第一部作品，也是我个人制片公司的处女作，天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用尽办法，到处搞钱、凑钱才令它得以顺利拍摄完成的。我特别感谢金伯莉和比利鲍勃松顿愿意降薪参演，他们是非常优秀的演员……” 死囚之舞的制片方黑人老板李丹尼斯被宋亚联手斯派克李的突然发难整懵了几天，终归气不过，选择反击：“他们把握住了男女主的特定性格，奉献了令人震惊、极富冲击力的表演，真正的，向观众展示属于他们自己：孤独、软弱、有缺陷、有需要，经过考验和磨砺的善良心灵……aplus那什么白男黑女的陈词滥调太过分了，他指责死囚之舞不够‘正确’，说我有皈依者狂热？但实际上我要说，他的脑袋已经受到了严重的种族隔阂旧观念的禁锢，完全无视了米国社会四十年来的谅解和进步……” 李丹尼尔斯从星探起家，然后做艺人经纪、选角导演、制片，在好莱坞一步步走得非常扎实，本人又是gay，是大卫格芬他们同性兄弟会的重要成员，非常懂得如何利用政治正确，相关言论滴水不漏。 事业处于全面上升期的他并没丢掉经纪生意，职位挂在和宋亚同一家经纪公司威廉莫里斯旗下，手里的签约艺人包括和宋亚关系不错的泰伦斯霍华德、前助理塔拉吉等黑人演员，除此之外，还拥有一些曾在梦工厂电影中亮相过的白人新秀。 好莱坞很小，他发展到如今已经有一定权势，但仍和宋亚地位悬殊，虽没深入打过交道，但双方之间的交集并不少，更无仇无怨。 如果不是死囚之舞的影评突然大爆而离颁奖季的时间又太短，宋亚应该会选择提前和他沟通一下，在保证哈莉拿影后的同时不令双方矛盾激化。 但现在不行了，九一一事件导致大量电影推迟档期，在十月初丹泽尔华盛顿的训练日搏真空期意外取得七千多万北米票房，月底舞出我人生4等在万圣节档期的电影表现也很不错，然后十一月初以哈利波特首部曲彻底引爆观影人潮为标志，预示北米院线回归正常，大量影片全都集中到感恩节、圣诞档期扎堆上映，电影业一片混乱。 今天是二十一号的圣诞档首日，除梦之安魂曲外，詹妮主演的美丽心灵和电影人生同时开画，其他强片还有改编自托尔金的奇幻大作指环王首部曲护戒使者、明星云集的十一罗汉、导致靓汤和妮可基德曼离婚的香草天空，竞争非常激烈。 光黑人题材的电影，除了死囚之舞，还有喜剧片嗨到哈佛、以及同样将目标直指颁奖季，由杰米福克斯和威尔史密斯出演的拳王阿里。 所以好莱坞黑人内部，拳王阿里的威尔史密斯和训练日的丹泽尔华盛顿去争夺影帝，死囚之舞的金伯莉和梦之安魂曲的哈莉争夺影后的态势已经形成。 梦之安魂曲由于只拿到了nc17分级，上映院线数少，冲奖时间又比死囚之舞紧张，宋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压死囚之舞的金伯莉，有所误伤也顾不上了。 “你等等你等等，哇喔哇喔哇喔hoho……” 出席拳王阿里红毯的斯派克李反击李丹尼尔斯，“什么叫aplus受到了种族隔阂旧观念的禁锢？李丹尼尔斯你可代表不了我们全体族群，谁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他在采访区怒喷一通，然后去帮宋亚游说威尔史密斯和杰米福克斯等黑人影星。 哈莉竞争影后和威尔史密斯竞争影帝没有冲突，但拳王阿里剧组的重要男配，有望竞争最佳男配的强沃特是死囚之舞男主比利鲍勃松顿的岳父，比利鲍勃松顿去年和强沃特女儿安吉丽娜朱莉结婚了。 拳王阿里剧组内部为了冲奖这时候不可能闹内讧，已是好莱坞第一黑人影星威尔史密斯又是那种小心翼翼说漂亮话谁也不得罪的性格，斯派克李没能如愿，“aplus，拳王阿里剧组可能会和死囚之舞联手冲奖，如果比利鲍勃松顿没入围影帝竞争的话。”他和对方聊过之后赶紧打电话报告最新情况。 “ok，我知道了。” 由于拳王阿里本人的历史地位和人生经历，那个剧组几乎站在了政治正确顶端，今晚绝大部分好莱坞黑人从业者都去那边捧场了，就算权势如宋亚，也不能像对待死囚之舞那样正面去踩，只好迂回，“那我们和丹泽尔华盛顿结盟！” “怎么说？” 这边的梦之安魂曲也刚刚走完首映红毯，哈莉紧张兮兮等他打完电话立刻问道。 “斯派克李和威尔史密斯聊得不顺利，别慌，总之我们按预定计划办。” 宋亚安慰她。 “钱我已经给海登了……” “嘘！” 为了冲击影后，哈莉也仿效当年莎翁情史女主格温妮丝帕尔特洛，自己负担了一部分额外公关费用，格温妮丝帕尔特洛父母当年具体花了多少不知道，富婆哈莉这次出了两百万，她现在的身家估计已不比帕尔特洛家族低，但她没帕尔特洛家族的人脉，只能把钱交给海登。 宋亚制止哈莉聊这些，梦之安魂曲男主杰瑞德莱托就在不远处，今年的资源依然不会投给他，两人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不好，“我们进去吧。” “好的。” 今天詹妮也没来，去美丽心灵的首映礼了，电影人生里她的女主角色只是个花瓶，美丽心灵女主的冲奖机会大得多。 今天开画的电影太多，梦之安魂曲由于色调和风格太悲观灰暗，之前点映专业机构就判断票房不会好，于是首映礼为了省钱也没有大办，准备少量院线维持住长线，主要精力花在颁奖季，然后再看拿奖情况扩大放映院线。 场面比较冷清，大家简单合影、交际后便进入影院。 放映厅暗下，电影开始，一上来就是节奏强烈，气势恢宏的配乐，宋亚按照天启，在交响乐的基础上为电影版本加了一些合成音，使之多了电子乐元素，也更颓废一些。 如果没提前了解剧情梗概，观众光听开场配乐可能会以为这是一部史诗大片，其实正好相反，整部电影没任何大场面，演员仅聊聊数位，故事很简单，通篇都弥漫着绝望。 现实即是如此，原著的纪实文学作者对毐品和药物成瘾的群体观察非常冷静客观，那里没有什么奇迹般的自我拯救或者戏剧化的励志故事，更没有happyending，几乎可以当做禁毐宣传片。 无论是莱托和哈莉这对毐虫情侣，还是莱托的毐伴男二，莱托药物依赖的母亲，剧中所有人对毐品的厌恶和反抗都非常无力，反省和后悔情绪也只存在于刚嗨过后那段极短的时间，然后立刻又马不停蹄堕落在为搞到下一次吸食的奔波中，不停恶性螺旋。 在电影里，哈莉和莱托无疑是相爱的，但当没钱买毐品的时候，哈莉主动提出她去卖身，而莱托没经过多少犹豫和心疼就答应了，他们的脑袋里只有一个目标：吸毐。 莱托吸到最后被截肢，他母亲被电击，而哈莉在第一次见所谓的朋友时还保持了女神的矜持，但第二次就熬不住直接开口‘借钱’了，接下来是另一个‘客户’，最后钱依然不够吸，她被介绍去玩得无比过分的游戏场所，充当满足有钱人怪异癖好的纯粹玩物。 所有演员中哈莉个人的牺牲最大，公映的nc17版本被剪过还好点，实际冲奖和dvd版本生猛到mpaa（米国电影协会）的定级委员会任何分级都不想给。 放映结束时全场起立鼓掌，宋亚目光看向神情激动的阿伦诺夫斯基，在剪辑室看过后他就无比确定天启原片是这个人导演的，因为对方剪辑后的整部电影和天启原片已相差不大。 宋亚做改动的地方很少，除了降低一些奉献出神级演技的女二，即莱托母亲饰演者艾伦鲍斯汀的戏份外，剩下的就是将黑人男二的女友改成了白妞用来平衡政治正确方面的需求。 “恭喜你哈莉。”女友艾米也早看出来这个颁奖季自己会全力支持哈莉，哈莉的演技也征服了她，带着小小的嫉妒拥抱哈莉并道喜。 “谢谢，谢谢……” 哈莉不停向过来称赞的朋友和影评人道谢，语调越来越哽咽，不时拭泪。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吧，米拉为大家准备了派对。” 宋亚笑着搂住两女腰肢，活跃气氛。 “哼！”艾米挣脱，转身不理人。 “圣诞节，过节嘛嘿嘿……”宋亚又觍着脸哄她。 “塔拉吉！拜托了！” “我只能尽力……” 另一边，拳王阿里首映也散场了，宋亚的前助理塔拉吉心事重重应付追出来的经纪人李丹尼尔斯，然后和丈夫开车回家接儿子，一家三口再驱车赶赴原属于艾迪墨菲的比弗利山庄豪宅。 离开aplus身边后，她在好莱坞发展顺利，中间结婚生子被耽误了些时间，今年已开始主演电影，演技也受到了广泛肯定。 虽然aplus在她离开后更加狂飙猛进，成为了真正的黑法老，但她倒是不怎么后悔，现在这种平静安定的生活她更喜欢。黑法老身边的事总是过于刺激，过于五光十色了…… “马尔塞，要乖乖的噢。” 下车后她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挽着丈夫，一道步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嗨，aplus。” “哈！塔拉吉！好久不见！”正被宋亚看到她一家三口后热情地欢迎，还抱起她儿子近距离打量了一会儿，“叫什么？” “马尔塞。” “好名字。”不可能是自己的，宋亚放下了心，小马尔塞肤色很黑，塔拉吉丈夫是正宗黑人。 “李丹尼尔斯是我的经纪人，呃……”塔拉吉负有任务，找机会开口。 “我知道，等等聊这个。查莉丝！这边！” 宋亚放下小马尔塞，又热情地去欢迎查莉丝，“她们在里面，你知道怎么去吧？” “当然。hi，塔拉吉。” 查莉丝看到当年参与过小琼恩的事，知道她秘密的塔拉吉脸色一变，但很快用精湛的演技掩盖过去，没事人一样也热情的打招呼。 塔拉吉当然不会戳穿，她知道，自己当黑法老助理时的记忆最好永久封存，连丈夫都没透露过。她目送查莉丝和守在宴会厅另一个出口处的老麦克聊了几句，然后走进豪宅深处。 宋亚能猜到塔拉吉的来意，继续忙于应酬，故意不让她把求情的话说出口，随着参加其他首映礼的客人陆续抵达，派对也越来越热闹。 哈莉无疑是今晚的社交中心，她老练地和目标人物拉关系，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和这个老黑评委拥抱，将手肘搁在另一个好莱坞老白男大佬肩头，交际花技能爆表。 “詹妮！凯！” 詹妮也带着儿子凯来了，在人前和宋亚礼节性拥抱，然后找机会也钻进了查莉丝同一个入口。 塔拉吉冷眼观察，感觉今天有点不寻常，查莉丝和詹妮弗康纳利两位顶级大美人今天都没穿争奇斗艳的隆重晚装，而是默契的一身放在好莱坞女星身上略有些朴素的时装。 然后一转眼，黑法老本人也走向老麦克，她赶忙牵着儿子追过去，“嘿！”她发挥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优势，操起黑人腔假作抱怨，“aplus，还没有时间吗！？” “呃，你得快点。” 宋亚脚步不停，但让老麦克也把这对母子放了进来。 豪宅内部的一个大房间里，已经摆上了圣诞氛围浓郁的圣诞树和各式各样漂亮的礼盒，很多孩子们在里面奔跑打闹，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海登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 “琼恩！凯！别乱跑！”宋亚随手拽住琼恩和凯，“去合影了！” 合影？ 塔拉吉认出了罗柏，已经是小小少年的罗柏情绪很抗拒的冷脸站着，对抗一直推开的母亲雪琳芬。 宋亚站到圣诞树下，搂住女友艾米，艾米怀中抱着两人的儿子维加斯。 雪琳芬也把罗柏、琼恩、珊莎、艾莉亚几个孩子归拢在一起。 随后肚子又大了的米拉也出现了，怀里抱着女儿达茜。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海登忙里忙外指导孩子们拍照，然后按动快门，漂亮的一大家子合影出炉。 除了正牌女友艾米和已经懂事的罗柏脸臭臭的，其他大人小孩们都围着黑法老，笑得非常灿烂。 简直是个封建大家庭！塔拉吉看在眼中暗自吐槽，但其实也见怪不怪，她在这处豪宅的原主人艾迪墨菲家里，早就撞见过类似的一幕，好莱坞这种家庭不多，但绝对不能算罕见。 “hi……” 塔拉吉走到背靠墙看着这一幕，眼含泪光的查莉丝身边，她知道对方在看琼恩，但现在琼恩应该根本不知道生母是谁，乖乖的牵着雪琳芬的手。 “你……你好。” 查莉丝有些哽咽地抽抽鼻子，扭过脸。 宋亚也注意到了，“查莉丝，詹妮，也一起照吧！还有凯！海登！”他叫上再场的其他大人小孩，“塔拉吉！马尔塞！都来合影吧！” 查莉丝立刻过去，装作无意地站在琼恩身后，双手按住他肩膀。 塔拉吉牵着儿子，和海登的老婆孩子们一道过去。 “圣诞快乐！”大家对着镜头开心喊着。 “aplus，李丹尼尔斯让我问问你……”塔拉吉等到拍完散场仍没有说话的机会，黑法老又有要出去回到派对现场的迹象，立刻追上去说道。 “这届奥斯卡金伯莉必须退出竞争，提名都不允许，否则会分掉哈莉的票。” 刚享受完阖家团圆的宋亚笑呵呵打断她：“如果李丹尼尔斯答应，或许我可以转而支持比利鲍勃松顿竞争影帝，其他没什么好问的，我也没什么好回答的。你只需要转告就行……” “李丹尼尔斯去推比利鲍勃松顿一个白人更不可能，aplus，他为了死囚之舞赌上了全部身家，他不是你，四百万对他来说就是全部，死囚之舞票房不好，一样在指望颁奖季……” 塔拉吉帮自己的经纪人乞求：“这样下去他会一无所有。” “我可能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但你回去请他理解，这个颁奖季对哈莉太重要。”宋亚回答：“如果他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会让他一无所有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敢保证，继续闹下去整个好莱坞黑人群体的团结都会出现裂痕……” “裂痕？” 宋亚驻足回身看向塔拉吉，切换成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说道：“李丹尼尔斯还不配，告诉他，所谓团结就是团结在我周围，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