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存与教条
太平洋，某片海域中的不知名小岛上。 第三探索者学院的五支小队，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大部分智械联盟的教徒都被消灭，剩下的都潜藏在暗处，掀不起风浪。 学院这边，损伤很小，阵亡不过数人，正在搜索收索剩余的教徒。 唯一还算僵持的，只有唐嫣那边。 与之交战的那名大祭司，完全放弃了精神方面的攻击，内敛精神力，全力防守自己的神经网络。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精神领域造诣极高的唐嫣，也坚若磐石的精神防御中找到了机会。 首先，使用诚实之语不断询问隐私和心理阴影，激怒敌人。 再使用情绪放大，干扰敌人思维，制造思维盲区。 同时不停打出看似毫无威力的精神力子弹，攻击敌人主体意识空间，实则在无意识空间偷偷埋下精神力种子，等待时机。 当时机成熟时，她会召唤心灵线圈，进一步干扰敌人精神力的同时，精细操控，一齐引爆所有的精神力种子，完成催眠。 这个过程是极为漫长的，对方强大的身体能力，几乎一击就能让她毙命。 幸亏唐嫣使用各种手段，降了他的智商，才能依靠飞行器和全息投影仪，拖延到现在。 这里的战斗，被张小清尽收眼底。 通过预先留下的精神力种子，他已经和唐嫣取得了联系，并将迅速沟通好了行动方案。 只见，唐嫣买了个破绽，向计划的方向缓缓退去。 那大祭司已经怒火中烧，手持银白长枪，便紧随其后。 张小清则对主祭发起了又一轮攻击，要让主祭处在生死一线的情景，忽略对自身神经网络的防御。 “许愿，投影消除。” 伴随着发丝飘零，主祭为了分散攻击，精细制造的十几个投影全部消失。 藏在虚假景色后、还没喘息多久的主祭，脸色一变，随便寻了一个方向，玩命跑去，只想离张小清越跑越远。 经过微米级身体改造和特殊生化改造的他，身体能力极为强大，跑步速度堪比机械文明的飞行器，几步就是百米。 张小清眼角涌出鲜血，吞下几颗名贵的丹药，继续使用着许愿能力。 “许愿，升起高墙。” “许愿，无法破坏。” 只见主祭的前方，一道近千米高的巨墙拔地而起，连阳光都被遮挡了，整个岛屿隔成两半。 主祭手中浮现银色手枪，朝着墙壁，打出一发连空间都可以扭曲的红色子弹。 光线扭曲，化成一团漆黑，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数十米深的原形深坑，可那道巨墙仍安然无恙。 主祭握了握手中装着黄金圣杯的手提箱，大致猜出了张小清的愿望，脸上露出些许的无奈和羡慕。 不涉及具体的人，只干涉自然物质和规则，需要支付的代价会小上很多。 ‘愿望’这个能力，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无敌的，用得好了，不会比九星虚影差。 他手中就握着同源的完整祭品，只要向‘门’献祭，就可以掌握同样的能力，那时便有机会冲击虹级能力者。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他手中的圣杯，是智械联盟的圣物，已经流传数万年，跨越数个文明。 在智械联盟中，主祭的地位远远不及这盏圣杯。 放在他手中，只是为了提高他的战力而已，顺便供他研究而已。 以圣杯目前残存的神力，还能许一到两个愿望。 但他根本没有资格使用，每次使用都要向神明祈祷才行，从几分钟前，他便一直在祈祷，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又一道巨墙升起，挡住了他的前路。 他试着攀墙而上，可立刻被两只雾之巨人打了下来。 咬了咬牙，他只得回到地上，借助地形向反方向逃跑。 密集的爆裂子弹紧随其后，还加持了必中效果。 他只得不断挥舞可以割裂空间的远古战刀，将所有子弹劈碎，自身的伤势也越来越严重。 更加麻烦的是，他的精神力快耗尽了，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自爆？ 他心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作为智械联盟的教徒，这种境地下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爆，彻底销毁自身。 如果那些教徒、祭祀甚至大祭司，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和犹豫，那他作为主祭，会帮助他们，强制自爆。 可此时此刻，身为主祭的他却犹豫了，压制了自爆的想法。 他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是上一个世纪的人，加入智械联盟，一步步做到主祭，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 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朋友’派主祭，就不止一位。 现在的他是耀级能力者，还有提升的空间，还有更加悠久的寿命，甚至能成为新时代的第一批人类，开始崭新的文明。 他不想就此死去。 越是思考，越是恐惧，越是向往，越是贪慕，这种想法越发强烈。 作为主祭，他的生死由自己掌握，无人可以强制他自爆。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几乎撕裂了他的身体。 那是一发被愿望隐匿起来的子弹，无法察觉。 不过心脏碎裂，对他来说并不致命，他的大部分身体机能都被微米级机械取代。 并且，这些机械还在快速治愈着他的伤口，填充着他的身体。 但死亡的阴影却更近一层，握着手提箱的手，也微微颤抖。 如果现在拿出圣杯，许愿，将整座岛屿移动到智械联盟真正的基地，回到神的怀抱之中。 那时，就算虹级能力者，也照杀不误。 不过，不管是私自使用圣物，还是不经允许，回到基地，都是禁令中的禁令。 他几次想打开手提箱，但还是都忍住了。 服从与敬畏是智械联盟的第一铁律，身为主祭更是了解其中的含义。 神是全知全能的，违背神的旨意，不会有好下场。 自爆的念头又重新升起。 生与死，教条与欲望，让他陷入无尽的矛盾与挣扎。 再加上身后张小清的追杀，让他连周围都无暇顾及。 忽然，他看到了远方正在交战的唐嫣和大祭司，两人站的激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 那名大祭司是他的得力手下，忠诚、沉默、悍不畏死。 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强制操控他的精神，让他做任何事情。 这是主祭的权力，也是绝对忠诚的保障。 没有多想，他直接分出一缕意识，投射到他的神经网络之中。 下达命令，让他用生命拖延张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