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是神，都是蝼蚁！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刷完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 “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了样……怎么变了样，怎么变了样……” “……”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啦……啦……啦……” “咯咯……啦……啦……啦……” 明亮的走廊内，电梯门合上又打开，楼道内流淌着殷红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层血色薄雾。 整栋大楼中，回荡着一个清脆而诡异的童音。 双目神力灌注，苏莱看到了，在公寓楼的最顶层的某一个房间中，一名年龄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满是碎肉的客厅中奔奔跳跳。 红色的纱裙，红色小皮鞋，黑色包臀的长发，在蹦跳中，溅起地上的碎肉跟血液，她就这样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啦，啦，啦，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咦，没涂料了呢……” 这时，只见她突然转身，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天真的双眸直直的看向苏莱所在的住宅大楼，她脸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黑白分明的双眼，就这么左手拿着刷子，右手提着装满血液的小桶，面无表情的盯着苏莱所在的方向。 “嘻嘻，刷完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 半晌后，她再次转身，刷子沾着血液，奔奔跳跳的在客厅开始粉刷，一下，一下，在清脆的童谣声中，整个房间变成了红色。 “啦……啦……啦……” 清脆的童声悠扬，从住宅大楼传出，然后向整个小区扩散，恐怖的气氛，开始在每一个人心中弥漫。 恐惧，开始弥漫，感受着整个小区弥漫和恐惧，苏莱收回神力，大手一挥，弥漫在整个小区上空的恐惧之力，全都被他吸收。 “果然，不纯粹，情绪之力如果直接吸收的话，根本不及信仰愿力的万分之一的效果……” 感受另一番刚才吸收的恐惧之力，苏莱摇了摇头叹道。 “咚！咚！咚！” “苏莱，开门，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这时，门外顾北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到这蛮横不讲理的话语，苏莱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不过尽管顾北的语气非常不好，可苏莱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紧张跟真诚的关心之意。 “咔！” “混蛋！” 然而就在苏莱门刚一打开，紧跟着只听一声暴怒的娇喝声，劲风迎着苏莱的面庞而来。 看到这直击而来的白嫩拳头，苏莱脑袋微微一偏便轻松躲过顾北这愤怒之下的一拳，同时无语的看着顾北。 “额，怎么可能？！” 见苏莱竟然这么轻松就多开了自己含怒之下的一拳，顾北不由一愣，不过紧跟着她的关注点便不再是苏莱为什么能躲开自己的攻击。 因为眼下有更加危机的事情，需要去处理，那就是立刻逃离这里！ “苏莱，快，快跟我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着，顾北不由分说，一把拉起苏莱的手，直接冲着旁边的楼梯而下。 苏莱自然知道顾北说的是什么，所以也不多言，任由顾北拉着自己。 “咳咳……那东西太恐怖了，手枪根本对她不管用，整个2号楼的人，全死了，接下来，就是1号楼，所以我们必须在她过来之前离开！” “其他人我已经通知了，现在我们是1号楼最后的两个人，苏莱，就连警局，都，都已经……我亲眼，我亲眼看到蔡局，他为了救我……” “我，我不怕，我可以的，不管他们是什么东西，我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收到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鬼神也一样！” “我发誓！！！” 漆黑的楼道，顾北一边狂奔，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湿润，苏莱知道，那是因为过度紧张而渗出的汗液。黑夜并不能这阻挡他的视线。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顾北脸上不但滑落的泪水。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天地异变，对任何人的冲击都很大，就算是刑警也不例外，因为那是超出常理所能理解的事情。 漆黑的楼道，像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线，顾北继续诉说着，像是在给苏莱说，又像是在给她自己打气。 “踏！踏！踏！” 漆黑的楼道内，只有苏莱跟顾北两个人脚步声，每一次脚步落地的声音，都重重的落在顾北的心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到一层，他们住在20层，以二人一路狂奔的速度，这么长时间足够了。 可是眼前的楼梯，好像无穷无尽似的，永远走不到尽头。 “咚……咚……咚……” 慢慢的，顾北脚步开始放慢，苏莱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心跳，显然她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还没有走出去，为什么跟之前一样……” 脚下依旧一步一个脚印的落下，没到一层，顾北都会抬头看着楼层入口出，标出的层数，她的心在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楼层从20层开始，下一层，涨一层，当她下了19层，继续向下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又回到了20层。 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相当于就是在20层跟19层之间打圈。 感受到顾北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苏莱知道顾北为什么要强撑着，因为她时刻谨记自己是警察，自己不能慌，因为她在想着保护他这个“普通人”。 “顾北，停下吧，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我们离开，你救的人已经够多了……” 见顾北还打算继续向下楼梯，苏莱一把拉住了顾北，声音温和道。 突然被苏莱拉住，在听到苏莱这温和平静的语气，顾北的身体突然一怔，早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在这一刻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其他人，其实，我根本没有救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就出去……” 漆黑中，低声的啜泣声响起。声音中有自责，有愧疚，还有一丝迷茫。 苏莱没有劝她，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顾北可以把其他人救出去。 从那东西能察觉到他的目光开始的一刻，整个住宅小区，已经陷入了鬼蜮之中。 在这片鬼蜮中，她有着绝对的主宰能力，从一开始，她就是在玩弄顾北，或许是顾北不肯服输的性格吸引了她，又或者是其他。 总之，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想玩弄顾北，等到顾北这个坚强倔强的女人绝望，在恐惧中肝胆俱裂而死，这或许才是她想看到的。 “区区鬼蜮，不是神，都是蝼蚁罢了……” 神力汇聚双目，苏莱看着楼梯口出现的红衣女孩，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