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偶遇

    三、偶遇

    相同的梦境反复出现，一定预示着什么，是对过往残存记忆的追讨，还是未来的提示，不得而知。

    程向宇觉得睡眠质量很差，精神涣散，上班的时候，看着项目策划书上的字由清晰变模糊，瞌睡不请自来。

    这两天公司赶项目，连续加班，程向宇每天例行公事的问候一下夏可菲，就忙自己的事。他算着夏可菲快从唐樱那里回来了，必须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石头，他想来想去，把石头放进了自己的密码箱里。这个密码箱是上大学时父亲买的，当时是为了放一些证件和上学时的奖状和荣誉证，后来加入了母亲的照片。夏可菲只问过一次密码箱的事，她是一个尊重隐私的人，不会要求他打开密码箱的。

    安顿好石头的那天夜里，程向宇梦见母亲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她没有笑，看着有些伤心，她走到病房里，坐在床上，说：“向宇，妈妈想你!”

    程向宇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中午在饭堂吃饭时，程向宇主动跟段小萌打招呼，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神采奕奕。

    段小萌打好饭坐到程向宇旁边，“你的黑眼圈很重，遇到事情没睡好?”

    “最近一直加班赶工，睡眠不好。”

    “对了，我忘给你说了，我有个朋友最近过来玩，在我家住着，我没时间捣鼓石头。”她开始大口的嚼着饭，人和人之间差别很大，段小萌属于典型的没心没肺型，似乎烦恼和她无缘。

    “没事，你发现字符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字符？”

    程天宇扭头看着段小萌，“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听你的，你这样看着我心跳加速。”她的眼睛笑成弯月。

    “快吃饭吧。”程天宇依然冷漠脸。

    “我那个朋友是学心理学的，让她给你诊断一下，打开你的心结。”

    “我没有心结，不过你可以问下你那个朋友，如果人总是梦到相同的地方和人，有什么说法。”

    段小萌点点头，“托梦呗，我想的，给你问问专业的说法。”

    加班终于告一段落，部门经理召集大家晚上下班聚餐，程向宇积极响应，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

    聚餐时很热闹，他们部门总共十个人都参加了，席间有人提到段小萌，说把段小萌叫过来气氛好，程向宇发现很多双眼睛都盯到了自己身上。

    程向宇借故上洗手间离开，刚出门就听到了身后的大笑声。他到餐厅露台呼吸了下夜晚的空气，消磨了一会时间，回到了餐桌，这时大家开始玩游戏喝酒。

    程向宇运气不太好，游戏玩得不顺，喝了许多酒，散场时觉得头晕的厉害，他跑到洗手间，一阵翻江倒海，胃里翻涌着带出了没有消化的食物，混合着酒，五脏六腑仿佛也一并呕出。

    程向宇站在水池前冲洗着脸，冰凉的水让他觉着舒服了些。上一次喝醉是几个月前的事，当时在外地出差，纯粹的应酬酒，喝得很不舒服也不得不喝。

    他走了几步，还好，腿和脑子都还归属于这个身体，他朝餐厅门口走去，两个男同事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向宇，我们送你回家。”

    虽然外面灯光昏暗，程向宇还是看到了两张被酒精侵略过的脸，“你俩赶紧回家休息吧，我想走走。”

    他俩犹豫了一下，“你路上慢点。”

    “劫钱我没有，劫色我认了，你俩走吧！”说着程向宇已走出一截。

    六月的夜晚，小风习习，十点多正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开始，附近酒吧比较多，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嬉笑着寻找乐趣。程向宇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长直发、艳丽的红唇，从他前方不远处闪进了一个夜场。

    她走进夜场前有个男人在门口拉着她的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程向宇希望看错了。他拨通了夏可菲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他紧接着走到夜场前，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里面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冲击着耳膜，程向宇顿感头晕，人很多，大家不是摇摆身体，就是欢笑碰杯。很久没来过这种场合了，咚咚的鼓点仿佛在提醒心脏的跳动。长直发红唇的女孩很多，他穿过吧台向里继续搜寻，这时一个女孩迎面撞到了程向宇身上。女孩个子很高，五官立体，穿着金属质感的衣服，一般人撞到陌生人第一反应会不好意思，但这个女孩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定在了原地。

    “你没事吧。”程向宇说完就后悔了，里面太吵，说话很费劲。

    女孩没有说话，东张西望着走了。

    程向宇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像夏可菲的女孩，一定是看错了，他心里不住的念叨。

    夏可菲是程向宇在参加联谊聚会时认识的，她美丽乖巧文静，是程向宇的理想型。聚会结束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像普通的爱情故事一样，他们很快进入恋爱状态，看电影、吃饭、逛街、游玩、牵手、亲吻、同居，沿着一条稳定的轨道前进着。

    程向宇走出夜场，被震的耳朵传出嗡嗡的声响，他给夏可菲继续拨电话，对方关机。他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失望，他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到家，他直接倒头睡去，这一晚没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