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小乙心里无法平静，是啊，若是任由其他势力发展，皇上自己若是撒手人寰，那那后继之人，又该如何处理！黄大人是这样，大将军亦是如此，想来，除他二人之外，也定然还会有别人！哎，这皇上的心思啊，果真是难以揣摩的！当然，小乙也能够理解，毕竟这天下得来不易，不可能不在乎这后世传承！ 小乙轻叹一声，又道， “拓跋先生，皇上如此对你，你恨他么？！” 大将军笑笑，回道， “我不恨任何人！” 小乙又道， “哎，或许，只有瑶儿才是你的软肋吧！” 大将军突然一动，转而看向小乙，此时眼神犀利非常， “你之前说过，瑶儿是与闻默一齐走的？！” 小乙认真点头，问道， “没错，这个，又有什么问题？” 小乙忽又看向前方，又是睁大了双眼，又接着道来， “啊，我想起来了，闻默，他与这小巍公子是一齐的，他，他带走瑶儿，会不会也来到了东京城了呢？！” 大将军又道， “瑶儿在他们手上，这个，可不好办了！” 小乙心中又是大动，咬住了牙，道， “拓跋先生，这个，这个小巍公子，他是想要当皇帝呢！” 大将军又看了看他，眼睛微虚，又道， “这样看来，或许真是这样了！” 小乙又道， “呵，我总算明白了，他们为何要去找老神仙，这逆天改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大将军轻声问来， “说来听听！” 小乙回忆起在庐山那几日发生的事情，挑些重点与他讲了，大将军听完之后，亦是沉默不语，看来，他应该也是听说过老神仙，毕竟太祖与他也是十分熟悉，多有是听过老神仙的大名！ 良久，方才听大将军说道， “你确定是那仙人么？！” 小乙直点头，回道， “是他，绝对不会有错！仙人逝去，确实是一大损失！” 大将军道， “你说的这位才老仙人，我也是有幸见过一面，当时便被他的气度所折服！他们费尽心机去寻老仙人，目的应该不会单纯！不过，既然是要请人，却又派了那许多粗俗汉子过去，我想，应该也不会是他安排的！或许是他身边某位，背地里安排去做的吧！” 小乙道， “听拓跋先生这般分析，十分有理！我又想起，在秀坊的时候再见闻默，他似乎不大愿意在众人面前露面，也只有在那小巍公子遇险之时，才挺身而出！” 大将军回道， “那时，瑶儿应该也在场吧？” 小乙点头回应，又听他接着道来， “这就能够理解了！闻默这小子，与瑶儿一同长大，看得出来，他是喜欢瑶儿的！不过，他太过深沉，所以，我是不大喜欢他的！瑶儿在场，他做起事来，缩手缩脚，也就能够理解了！” 小乙又问， “拓跋先生，你觉得他把瑶儿带走，会不会有危险呢？！” 大将军回道， “或许，这是他们的另一个考虑吧！” 小乙思索片刻，又道， “你的意思是，是……” 小乙略显震惊，大将军嘴角一抬，继续说来， “若是没猜错的话，他们的意思相当明确，就是要来拉拢我！我虽然被皇上关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威信的！他们知晓我并未真死，或许有一天还能再重见天日，所以才会出手，将瑶儿控制在手中！说好听的，是在向我示好，说不好听的，就是要以此作为威胁！” 小乙心凉了半截，童陆之前一直在讲，那闻默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或许，还真就让他给说对了！小乙轻叹一声，又道， “他们并不能确定，拓跋先生你是否真能有用处，但至少能尽力保证，你会因为瑶儿的缘故，不至于对他们痛下杀手！” 大将军显得十分平静，又是慢慢回来， “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什么家国太义，我也早就看淡了，无论如何，瑶儿都会是我最最在乎的那一个，所以，没有把握之前，咱们绝对不能出手！” 对于小乙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皇上死后，谁来继承皇位，是那太子又或是这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小巍公子，其实都一样的！在某些方面来说，或许这小巍公子登上大位，还会更好一些呢！ “胜负已分，我看真是用不着咱们了！” 小乙看着这场中，之前围坐起来的那些位，大才被逼退开去，赤膊的这些位，也是个个沐浴过血水那般，他们大口呼吸，在脸前哈出大口白气出来！双方都有伤亡，但就现状而言，他们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过，他们毕竟人少，保住殿中人性命，就算不错了，又怎能奢望他们再把这些乱匪斩尽杀绝呢！ 大将军也是见过太多的杀戮场面，这点儿血腥，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也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回小乙道， “暂时危机解除，至于胜利嘛，还早着呢！嗯，对了小乙，我好像听你说起过，太子在前一日遭到了暗杀，是与不是？！” 小乙点头回应， “是，听沈姐姐说起，若不是有位姑娘突然出现提醒，或许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 大将军道， “嗯，若是太子死了，他继承大统的可能性，自是大大增加！还有那刺客，可有留得下来？！” 小乙不住摇头，回道， “刺客一共二人，武艺也是奇高，若非这方守卫众多，大子必死无疑！他们虽然没能得逞，但想要走，众人亦是留不下他们！” 大将军长出一口气，又道， “有这样的高手在，当真可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闹得个惊天动地！” 小乙回他， “拓跋先生，你觉得会不会就是这小巍公子做的好事？！他派人刺杀太子，自己前来救驾，他的英勇，可是有目共睹的！太子若真的死了，他的地位，必然会有极大不同，或许，真就能打动了皇上！退一万步讲，即便成不了储君，他的地位，也会极大提升！” 大将军道， “倒是有这可能，若是他真能寻到这样的厉害人物，可是不简单呢！” 小乙忽又说起另一件事， “哦，对了，我那日去寻救兵，中途也是遇到了一队人马，虽是看不太清楚，但就人数而言，倒是与这些位差不太多了！嗯，我想，或许就是他们！这般看来，他们应该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才会迅速赶来！” 大将军笑了笑，又道，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能把时间掌握得如此精准，不得不让人心服！” 小乙重重点下头来，回他，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很清楚这里边局势，到了这最最关键的时候冲进皇宫，解救所有人！第二，则是，他们早就与这些乱匪勾结一处，里边是怎样情形，他们自然是了然于胸了！呵，我现在想来，还真觉得是这第二种！你想啊，秀坊一战，他们完胜了对方，把对方都给拿下了！可后来又怎样，上次出城，可不又遇到了毒神的那些位手下么？这小巍公子若真的想要制住他们，又怎会留下他们继续作恶呢？！啧啧，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也就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大将军道， “倒也不是没这可能，不过，若他真的做出这样选择，我也真是高看他了！不过，想想也是，在这等利益驱使之下，谁人都会被迷了心智吧！” 小乙也道， “是啊，是啊！选择与毒神合作，虽然危险，但若是成功，回报那可相当的高呢！” 大将军又道， “或许，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小乙也把目光投向了前方，毒神的人马，已然退出去多半，这方气势更盛，疯狂呐喊，这声势震耳欲聋，小乙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墙在颤抖！小乙此时更加确信，这小巍公子是与毒神一伙的，要不小巍公子又怎会在最最关键时候突然出现，而毒神的手下，人数可是两三倍于他们，他们也都是好手啊，按理说来，若是愿意，三个打一个，也不至于打不过吧！再有，他们还有这许多人四处搜刮，或许也早就计划好了，不会在这皇宫中长待下去！哎呦，真是堕落啊，为了上位，竟与毒神勾结，小乙再看那小巍公子，也是瞧他不上了！ 殿门第二次打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大战伤到，那门开启之时，发出了极大的声响！有那么五六人跳了出来，他们也都握紧了长刀，好不精神！他们排成一排，片刻之后，后边又出来一人，体型圆润，下巴掉得老长，他衣着又红又艳，说话尖声尖气，应该是个太监吧，只听他道， “巍公子，皇上有请！” 哦，原来是皇上的意思，里边人见着外边形式大好，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开门，唤这小巍公子进去！哎，这太监竟能叫出小巍公子，看来他们也真是认得的呢！小乙又一想，皇上唤这小巍公子进去，或许还有另一方面考虑，没错，他们也不知小巍公子是否是真心实意相帮，或是还有其他变数，至少能够多他一个人质！ 小巍公子浑身浴血，长剑放下，血水亦是顺着滴落下去！听着了太监唤话，转身过去，凝神看上一眼，这才迈步，慢慢往那边过去！不知为何，他走得十分沉重，每一步，都极为用力！地面之上，留下了一串血色脚印，好一番动人景象！小巍公子的手下仍是未有丝毫的放松，继续与那些乱匪厮杀，胜势继续扩大，怎不叫人兴奋！ 小巍公子行至太监面前，太监比划了一个奇怪手势，小巍公子微微点头，双手托起剑，弯下腰，向前一送，跪拜下来！小乙一见这般情形，立时明白，原来那太监的意思是让他把剑放下哟！也是，面见当今皇上，自然也没有带武器的道理喽！ 太监见他如此懂事，脸都快要被他笑烂，他腮上两坨肉晃荡起来，好不恶心！他伸手过去，轻轻接过了长剑，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持刀那几位让开了一个入口，这才算是正式欢迎他进去了！ 小巍公子慢慢起身，向着殿前几位点头致意，而后方才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待他入了殿中，太监和他身边几位，也迅速退入，大门迅速关上，除了小巍公子留下的脚印，可不就与之前一般无二了么！ 小乙轻声问道， “拓跋先生，他好像是受伤了吧？！” 大将军回道， “是，伤在腿上，好像还不轻呢！” 小乙又道， “嗯，所以那血印，也不完全是对方的呢！” 大将军笑笑，回他， “他拼杀得太过厉害，被人伤到，也也正常！” 小乙点点头，道， “可能，也是想要给里边人一个好印象吧！” 大将军笑而不语，眼神四处游走，似是在寻找些什么！小乙眨了眨眼，又问一句， “拓跋先生，你以前见皇上，可以带刀么？” 大将军听了这话，转头过来，淡淡说来， “哎，别说，前些年还是很少卸下武器，不过，这一两年嘛，可就大大不同了！” 小乙又道， “所以说，皇上也是在很早之前就做出了决定喽！哎，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 大将军回道， “待这一切结束，若是还有命可活，便去做个钓翁了此余生吧！” 小乙道， “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不会有事的！对了，拓跋先生，你说，他们在里边，又会说些什么呢？！” 大将军回他， “皇上最善说客套话，呵呵，我也早就深有体会了！” 小乙道， “所以说，他便是这天底下，最最心口不一之人了？！” 这话讲出，二人都是会心一笑！ 双过一阵，这毒神的手下，几乎全都从这一片场地之中撤了回去！因对方人多，所以小巍公子的人马未有追赶上去，只是守住了各条要道，防止对方反扑！这些人刚才用力太猛，虽然在这寒冬清晨，亦是弄得满身是汗！太阳似是要冒出头来，可最终还是又被那乌云按了下去！他们停了下来，被这小风一吹，可是不好受呢！小乙心道，你们多穿上两件，也不影响你出手嘛，这下好了，该要受冻了吧！不过，看他们个个挺起胸膛，似乎一点儿不惧这刺骨的小风！再说那毒神的手下，也不知是不是退出了皇宫，又或是，齐聚起来，伺机反攻，毕竟这样机会实在难得！不过，若是这两队人马果真是串通好的，那么，他们也真没必要在这继续耗下去，大可把搜刮来的财物一分，各自散去享受生活了！ 又等了一阵，殿门再次开启，小巍公子第一个出来，那胖太监跟在他身后出来，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二人出来挺远，那太监方才又把剑还给了小巍公子！瞧这模样，只差没把脸给笑坏，想必刚才在那大殿之中，皇上对这小巍公子，该是赞赏有佳！这一次殿门开启之后，却是没有再关上！也是，对方都被赶跑了，你若是再缩着，可不让人看了笑话了么！ 从大殿之中，又是走出了一人，是个女子，长发束起，十分干练，深紫色衣衫刚好合身，身材尽显无疑！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与年轻女子相比，可又是别有一番韵味！ 大将军悠悠然道出一句， “哎哟，难怪，难怪，难怪皇上会费这么大气力把人给找回来！” 小乙当然认得这女子，她与自己也算有缘，而且，前两日还曾在一起商议应对之策！没错，她正是沈沐阳，虽然着装打扮大不一样，可小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大将军眼盯着沈沐阳瞧看，亦是赞叹不已！ 小乙回他， “沈姐姐确实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真不敢想象，她年轻的时候会有多好看呢！” 大将军仍是一眼不眨看着沈沐阳，慢慢回来， “二十年前，怕是没人能够出其左右了！更要命的是，她的武艺超绝，这世间女子，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够及得上她！她的眼光不错，自己的男人真做了皇上，只不过，从始至终也未能给她一个名分！但她从来不争不抢，可能也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如此信任她吧！我虽然没与她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不少与他相关的传言！现如今，皇上把她接到了身边，她这心里，或许也会好受许多了吧！” 小乙也叹了一口气，道， “沈姐姐实在不容易，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是冲在最前，哎，也不知皇上是积攒了几辈子的德行，今生才能遇上她！” 大将军又道， “是啊，是便宜他了！” 二人一齐笑了起来！ 大殿之中，又有几人出来，小乙还未有见过皇上，真想一睹其风彩！其实也不是想要看他如何威风，而是想要看看，这样情形之下，他能够落魄成什么样儿！一想到皇上饿得头晕眼花，走不动道的情形，小乙便心头暗喜！ 那场中，沈沐阳来到小巍公子身前，与他说着话，离得稍远，小乙也是一点儿也未听着，不过，看沈沐阳的表情，似乎对小巍公子颇为赞赏！小巍公子对沈沐阳，亦是颇为尊敬，频频朝她弯腰示意！也是，若是以后小巍公子成了大事，沈沐阳或许也会大有用处！除他二人之外，其余人等，也开始收拾起残局来，大殿之中，又走出了几位，不过，最终还是未有见到那皇上出来！ 小乙正思索着，皇上还在里边做甚，突然，听得两记尖锐声响，而后，两中利箭划破了长空，直奔那大殿而去！这一下十分突然，实把这场内众人吓了一大跳！小乙看得清楚，这两只箭上带着些火焰，应该是在燃烧！那火星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直直钻入了那大殿之中！沈沐阳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对于这两只箭，亦是毫无办法！两简飞入大殿，立时爆炸，没见太多火光，却是立时浓烟滚滚！ 小乙大惊，轻呼一声， “拓跋先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大将军倒是十分淡定，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仗会有后文，他淡淡回道， “别急，咱们还是观察观察再说！” 小乙心头突突直跳，这两把箭威力如此巨大，当真是可怕！他又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几次飞箭，每每都能大作文章！有此功力的，小乙也想不出太多，会不会，真就是师傅叶风身边的那位呢？！一想到此，小乙更加慌乱，不会吧，若真是那样，师傅莫非也是牵扯其中，他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那大殿之中在短时间之内就充满了烟雾，从那房顶之上，也能看到它们蔓延出来！呵，这可厉害了！多有是毒神干的好事，那箭上带着的，想必也不会只是烟吧！果然，大殿之中的人迅速撤退了出来，小乙略微数数，竟有百余人呢！啧啧，这么多人被围堵到里边不敢出来，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丢人！ 小乙仔细观察，从里边出来的这些位，除了那衣着鲜艳的太监之外，服饰也都比较朴素，相差不太多！也是，这个时候，你穿得越是招摇，越有可能被敌人注意到，从而引起更多的麻烦！小乙又找了找，还是没能找到皇上，也许，他们是故意这么做，从而麻痹敌人！小乙又再细细找找，这群人之中，并未见着童陆等人，看来，他们没有进入皇宫之中，小乙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嗯，当日沈沐阳与小乙说过的，定会护他们周全，她办到了，没有食言！ 小乙轻声道， “也不知那是什么烟雾，是否有毒！” 大将军回他， “烟不一定有毒，但是，这火，可是会烧死人呢！” 果然，正如大将军所言，那大殿之中，已是烧了起来，刚才那一声爆响，亦是把周围事物引燃！这火迅速蔓延，已然无法扑灭！这场中数百人，也不敢有所怠慢，因那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攻来！再加上这里又很难取水，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殿燃起熊熊大火了！ 大将军忽又讲出一句， “嗯，人全都出来了，这一场战斗，终于要开始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