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买卖
第135章:买卖 众人沉默了片刻,又有人问道:“是不是不跟你,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顾独说道:“弟兄们放心,我只是来给你们一个选择,不想跟我,你们尽可以走,只是来日相逢,必是死敌。” 张浩说道:“多谢顾大师瞧得起,但是我不能跟你,我还有家人。” 顾独点头,说道:“将军请。” 张浩转身对官兵说道:“弟兄们,你们谁想留下,我绝不怪罪,回去后,我会按阵亡上报,还会抚恤你等家人。” 一名士卒走到了顾独身后,低着头说道:“将军,我没有家人了,我要留下跟着顾大师。” 张浩点头应道:“好。” 陆续又有十几个士卒走到顾独身后,张浩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动,便翻身上马,领着剩下的人走了。 顾独领着人回到虎啸山,招集所有人回了山寨,然后命人于山寨后方五里处再建一座更大的山寨,现有的山寨做为前哨使用。 这一次建造营寨,顾独没打算凑合,而是到灵巡县招募了劳工,砌墙建房,平整校场,打着能容纳三千甲士建造。 如此大手笔、大场面,让这个不足百人的小团体异常兴奋,全都跟着劳工一起忙活,顾独也不闲着,反正眼下不适合再闹事,就专心的建造营地。 两月之后,营地初见规模,顾独开始琢磨银子的事了,就打着三千人算,一个月的粮饷至少要一万两,十万两银子刨去建造营地的花销,连半年都支撑不住,而且还要打造刀甲弓弩。 顾独问丰九:“时间差不多了吧?” 丰九点头,顾独又说道:“咱们还得捞笔银子,要不然那么大个地窖,不能只存萝卜白菜呀。” 丰九说道:“弟子带人把郭有富抓来。” 顾独摇头,说道:“抓他没用,燕子说郭有富没有娶亲,也没有子嗣,而且性情残暴,也就是姓孟的他必须得救,否则根本要不来钱。” 丰九皱眉,想了一会儿问道:“那该如何?” 顾独说道:“杀了他。” 藤月初五,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女子画额,男子赛舟,但今年的喜庆,被街市口旗杆上挂着的一具尸体给搅了。 郭有富浑身血污,两眼暴睁,脖子上套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 所有盐商都收到了一封书信,顾独跟他们要银子,从一万两到三万两不等,并且言明,这是最后一次,只要给了钱,往后再不会骚扰他们,如果不给,郭有富就是榜样! 同时,县令赵括和统领秦豁也都收到了顾独的书信,信中言明,郭有富没有妻妾子嗣,他的家产理应全部充公,但是只要分给顾独三成,其他的七成两人就可以平分,否则郭有富的家产就必须充公,谁也捞不着! 赵括看完信后勃然大怒,拍案斥道:“贼子竟张狂至此!” 主簿吴桐劝道:“大人息怒,卑职有一言,还望大人斟酌。” 赵括冷眼看向吴桐,不悦道:“你还有话说?” 吴桐说道:“大人细想,这个顾实极不简单,先是在琼花庄绑走了孟大人,后又无声无息地杀死了郭有富,此人绝不是寻常匪类,而且极知进退。” 赵括微一皱眉,问道:“极知进退?” 吴桐答道:“大人请想,他要财却不贪财,绑孟大人,他只要十万两,是人皆知,天下盐商家财万贯,有胆量又有本事绑盐官,却只要十万两,这便是知进退。” “十万两说少不少,说多可也不算多,能用十万两换盐官一条命,对于灵真县的盐商来说,那实在是九牛一毛。” 赵括说道:“他到底是把孟大人杀了。” 吴桐摇头,轻声说道:“卑职以为,顾实并没有杀孟大人。” 赵括一愣,瞪着吴桐问道:“此话何意?” 吴桐轻声说道:“绑官与绑民不同,绑民或可得财后杀掉,以绝后患,但杀官可是大罪,此人明晓事理,不应该做这等无谓之事。” 赵括微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张浩杀了孟大人?” 吴桐轻声说道:“大人,孟大人的事已然了结,不必再追究了,最好是永不再提,卑职说孟大人的事,也只是说顾实深知进退。” 赵括点了下头,吴桐又说道:“这次他先杀了郭有富,然后要跟大人与秦将军分郭有富的家产,大人和秦将军可以泰然收下郭有富的家产,然后报称郭家早已被山匪洗劫一空,如此两相安生,各取其利,他在信尾也说了,做好这件事,他再不骚扰灵真县。” 赵括捋着胡须沉思,郭有富的家产得有数百万两,光是那座琼花庄就价值百万,更何况庄子里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和舞姬佳丽,这笔买卖确是做得。 衙差来报:“大人,秦将军求见。” 赵括看吴桐,吴桐对衙差说道:“请秦将军到客厅,命人即刻设宴。” 三人坐到一处,吴桐劝了杯酒之后,秦豁说道:“赵大人,这个顾实太过张狂,不知大人欲如何处置此事?” 赵括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吴桐说道:“将军,卑职以为,这个顾实不像是寻常匪类,他谋划得当,手段狠辣,以卑职看,还是两相安生为好。” 秦豁看着吴桐问道:“照主簿这意思,当官的怕匪?” 吴桐陪着笑脸说道:“将军这话就言重了,这是现成的买卖,谈不上谁怕谁。” 秦豁说道:“分他三成,无非是要他扛这个洗劫的罪名,可就算不分给他,也可以说成是被土匪洗劫呀。” 赵括眼中一亮,看向吴桐。 吴桐笑了笑,说道:“将军这话是没错,但将军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秦豁问道:“何事?” 吴桐轻声说道:“朝廷接连两战,损兵折将,劳民伤财,如今国库空虚,兵员紧缺,如若皇上知道地方官员贪墨盐商家产,将军以为该当何罪?” 秦豁皱眉问道:“主簿的意思是,他还敢告官?” 吴桐答道:“卑职以为,他是匪,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他不想做,或是不必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