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恶念
“原来如此。”古默了然，他身后一朵光华散去，驳杂的元神印记也消失。 黄金棺中的男子被净化了，十分纯净，如玉一般，元神璀璨。 “它的真身是恶念。”古默自语，这是他知道的真相。 事实上，这个黄金棺内的男子是古祖恶念的化身，不是纯粹的一道印记。 典籍中记载，传说上古有大能者，可自斩己身，分离出善恶，这位上古的风族古祖便是如此，自斩了恶念，封印在雷泽。 他只保留了纯粹的善念。 “多谢了。”一道声音自冥冥中传来，似叹息，似遗憾，而后沉寂。 黄金棺内的男子浑身绽放神辉，残余的恶念一扫而空，被洗涤干净，这是自斩，磨灭了恶念的力量。 最后，这个男子肉身如玉，通体绚烂，几乎通透一般。 “的确是大慈悲之人，有大气魄！”古默眼中流露一丝敬意，虽素不相识，却很佩服这位古祖。 当然，这样也有缺陷，留下的这恶念就成了灾祸，被古祖亲手封印。 “可惜，人的善恶终究分不开，徒劳无功了。”古默叹道。 善念滋生恶念，而恶念亦滋生善念，两者一体两面，不可分割。 古默微微一叹，他心性善良，但也有恶念，只是很小罢了，而后，他双手一揖，元神飞出黄金棺，留下平静的棺木。 “轰！” 古默元神归位，如今他很虚弱，元神出窍太难了，在这一会，他的肉身几乎枯朽，没了元神滋养，肉身将不复存在。 同理，没有肉身，单纯的元神也是无根浮萍，注定要随风散。 “轰！” 众位老祖正攻杀，商议破开黄金棺的禁锢，忽然，古默一步迈出，身材修长，模样清秀，恍若无事，神色十分淡然。 “住手！”身披羽衣的老祖开口，但手持宝扇，悬在头顶，没有放松的迹象。 “呃……”古默张口结舌。 “这么短时间，你竟然夺舍成功了，唉……”天梦老祖叹息一声。 显然，他们确定了，黄金棺要打古默躯体的主意，很有根据，知道夺舍之法的存在。 “轰！” 伴随道音隆隆，古老的符号，大片的道纹，都被打出来，困杀古默。 风族明珠和风琳儿眼神悲愤，黄金棺内的生灵异变，连古默的肉身都占据了，鸠占鹊巢，实在可恶！ “哎，老祖且慢动手，我不是古祖印记！”古默辩解，吓了一跳，被宝扇一摇，他绝对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嗯？”天梦老祖冷笑，道：“伪装的挺好，但假的终究不能成真。” 他手中托起一朵神莲，威势恐怖，太上之威，不亚于道源境一击了。 “天梦老祖，还记得我给你的神莲子吗？”古默道，证明自己的身份。 天梦老祖身形一滞，这作不了假，只有寥寥几人知晓，除非黄金棺吞噬了古默的元神。 “你真的是古默？”风琳儿狐疑，不太相信，黄金棺如此诡异，断然不会放过古默。 “当然。”古默说道。 “好，我们第一次相见在何处？”天机飘过来，凝视古默的眼眸。 “洞天秘境的炼器崖，你当时还准备卖我……”古默淡淡道。 提及往事，古默不由感慨，当时天机一见他，立马跑路，不曾想后来生死相交。 “我第一次弹琴是何种曲子？”风族明珠问道，美眸一眨不眨。 “九凤来仪。”古默道：“当时你凝聚七道凤凰真形，我记得很清楚。” “应该是了。”风琳儿眼中泛起星光，道：“你可真是大难不死。” 若是夺舍，那么古默的元神一定被湮灭，不复存在，夺舍很残酷，若是有一点差错，两者可能一同湮灭。 这样一具空的躯壳，是不会有古默的记忆的，更不会如数家珍一般，半字不错。 “是真的。”天机微微一笑，他睁开天眼，确认了气息。 元神出窍，被黄金棺吞噬，即便是一位老祖，都不敢说全身而退，古默却无恙。 实际上，古默心有余悸，差点就挂了，幸亏他孤注一掷，燃烧了元神，激发残留的印记，一举反杀了古祖恶念。 而且，他因祸得福，从今而后，他元神无比纯粹，如被洗涤了一遍，不再驳杂，只有自身印记。 “帝者虽无敌，我却不能依赖，终有一日，我自身一拳轰碎九重天，一剑斩断世间不平路，自身为帝者！”古默心念坚定。 “嗡。” 宝扇一收，连诸位老祖亦落下，道：“收了黄金棺吧，这终究是一个隐患。” 有老祖出手，大袖一挥，化出一道龙气，拘禁下黄金棺，让它缩小，如手掌一般大。 黄金棺很奇异，可大可小，可容纳一方世界，亦可小如芥子，堪称一件神异的器物。 “能容纳古祖印记，果然不凡。”天梦老祖端详，道：“比宝扇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风族的气运之器芭蕉扇将毁，灵性受损，无人可重铸了。 “嗖！” 黄金棺缩小，被风琳儿接过，风仙老祖道：“这黄金棺异变过，你需小心。” “嗯。”风琳儿点头，如此说来，这次她来雷泽的任务已经完成。 “其余人回去，安葬死者。”环顾四周，风仙老祖有痛惜，黄金棺屠戮，让风族不少人也遭殃，平白就死去了。 甚至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宿，伴随了七八位道虚境。 然后，众人回到了祖殿，这里一片狼藉，神明雕像崩碎，碎块有一地，已经化为凡物，但有的地方还很空旷。 “古默，你怎么解决黄金棺的？”风琳儿问道，非常好奇，亦不可思议。 黄金棺很安静，一点也不暴戾，应该和古默有关，被镇压了。 古默凝神，缓缓道：“其实，我并没有解决，是它自己解决的。” 闻言，连六位老祖都眉头一挑，其余人更是一脸疑惑。 “没错，黄金棺内为风族古祖恶念，不是印记，如分身一般，拥有极大战力。”这是古默的判断，这恶念其实未觉醒。 一旦觉醒，或许将重现风族古祖的部分威势，区区一个大阵困不住，杀孽绝对不亚于霸主下界。 可惜，恶念被镇杀了，也被自身净化，不复存在。 当然，他也隐瞒了一点，没有驳杂的元神之力镇压，可降伏不了恶念。 “风族古祖大慈悲，自身的善念复苏，镇杀了恶念，净化了自身。”古默道，让人以为，是古祖印记自身所为。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所有人都感到震撼，这竟然类似一道分身，不是纯粹的印记。 换言之，风族古祖即使陨落了，也有复活的机会，这可不是一道虚幻的印记，而是强大的分身，可以唤醒神魂。 “难怪族中长辈有自信，只要准备好神药，各种珍贵矿物，的确有可能复活。”风琳儿说道。 当然，到了风族古祖这个境界，只有不朽神果这样的神药有用，起码需几株。 至于各种珍贵的矿物，都是无价之宝，价值不可限量。 最后，风琳儿收起黄金棺，视若性命，这事不能泄露，不然上界的大能都要阻挠，甚至暗中出手，夺去黄金棺。 这样一个分身，祭炼成傀儡，也能拥有昔日的部分威力。 “希望两位保密。”风琳儿神色郑重，看向古默和天机。 “我知道。”古默道，像风族这样的大势力，一般也没人敢开罪。 “嘿嘿，有这样一桩大功，日后月柔和闲儿前往上界，族中也会照顾不少。”天梦老祖笑道。 “老祖……”风族明珠眼中泛泪，族中老祖都是为了她和风闲。 “没问题，月柔天生七窍玲珑心，是极好的修炼苗子，放到上界也少见，一定会被重点培养。”风琳儿坦言道。 她并未说谎，同有风族血脉，或许风族的其他古祖也会爱才，收为弟子。 “那便好。”风族的几位老祖也放心了。 他们寿元不多，将近坐化，同时身体枯朽，已然不可能突破，也不愿去上界。 毕竟，在上界，道域境的地位远不如现在高，不说一抓一大把，可也不少。 “哦，你们估计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风仙老祖说道，很慈祥。 “呃，天梦老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答应？”古默问道。 “但说无妨。” “我想去看一眼那一株神莲。”古默坚定道，他心中触动，一定要去。 良久，天梦老祖挥手，道：“去吧，神莲子属于你，你也应该一见。” 他并迂腐之人，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阻拦，允许古默去神池看神莲。 “风闲，你带他去，那里布有杀阵，不要走错。”天梦老告诫道。 “知道了，老祖。”风闲答应下来，而后，众人离开祖殿，只留下六位老祖。 按照他们的意思，这座祖殿很重要，被神明雕像和黄金棺搞的，将要破碎，他们倾尽心血，一定修补完毕。 还有，破碎的气运之器芭蕉扇，他们也要尝试重铸，这可是仿造了帝器，至关重要，起码要将里面虚无缥缈的气运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