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道扬镳
黄川全身脱光，用50℃热水给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才洗掉一身血污，觉得身上没那么油腻了。 那种被巨人滚烫的血液兜头浇透的感觉，非常不好。他不想再品味第二次了。 好在，又活着回来了。 望着镜子中赤条条的自己，明显精炼了许多的身形，黄川呆立了十多分钟，脑子里也不知想什么。半晌，他徐徐叹了口气，重新穿戴整齐。 这时，有人来敲他房间门。 是虞望舒。他约好和她一起去张傲那里聚餐。 门一开，黄川就是一呆。只见虞望舒俏脸带笑，一个人亭亭玉立站在门口。 漆黑的长发蓬松柔顺的披在她双肩，近距离下，黄川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洗发水和香水味。显然，虞望舒也刚洗完澡出来。 虞望舒身上也换成一身紫罗兰色的修身晚礼服，香肩半露，曲线窈窕。黄川视线不由自主朝下看去。只见一双白皙小腿修长笔直，足踩黑色高跟鞋，脚趾精致的涂着粉色指甲油。 虞望舒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高贵典雅的精致美感。 黄川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虞望舒展现她的美丽。 毫无疑问，平时的虞望舒就是一枚大美女，10分满分的话，完全可以打8分那种。 但在平时她故意收敛起来，训练和战斗中的着装，和大家都没什么两样。 今晚的虞望舒，若是放在外面的世界，定能众星捧月，在三五分的女人都被称作女神的现如今，虞望舒能令那些所谓明星羞愧欲死，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黄川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虞望舒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 “那个……我们走吧。”黄川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一点尴尬。 “嗯。”虞望舒微笑，点点头，动作自然而然从旁挽住黄川一只胳膊。黄川余光能看见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今晚的虞望舒注定会让其他人惊掉下巴。 故意的吧？黄川有些哭笑不得，心里这般想。 二人从白茫茫的主神广场上穿过，来到对面张傲房间门口。 握住门把手时，黄川定了定神。 此前他就在想，该如何处理和张傲的关系。现在，他已经有了决定。 虽然张傲之前当众说了服输的话，说下次一定会听自己安排。 可黄川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信任这个人了。 并不是说张傲这个人的品德有多差。而是，他和张傲本就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任何时候，都会优先选择独善其身的人。 这本就没什么错。黄川觉得，假如真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自己虽然不会布局把队员往火坑里推，从而只成全自己——那不是他的风格。但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支队伍，从而让自己能活下去。 他相信张傲会和他一样。 他们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 问题恰恰出在这。 假如自己的布置，得不到张傲这种队员的坚决贯彻执行，那自己的布局也就失去了意义。那种布局毫无疑问会是漏洞百出的。这样的队友，不如不要。 黄川自己宁愿孤军奋战，也不想要一个会在关键时，背弃他的臂膀。 是时候跟张傲摊牌了。 张傲已经用两次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怎样的人。这世上没什么，是能一而再再而三，获得原谅的。 对张傲这个人，黄川不予评价。他不知道张傲有着怎样的过去。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信念和理由。也许是某个信念，促使张傲做出了这些选择。 然而不评价，不代表不介意。还是那句话，他宁可不要队友，也不想有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干扰他。 之前他把立体机动装置分给张傲，只是出于在轮回世界时的承诺。他不想欠别人什么。 之后就各走各的路好了。 “怎么不进呀？”虞望舒见黄川脚步顿了下，拉着他问。 黄川推门，率先进去。 虞望舒嘟了嘟嘴。 其他人此时都已经到齐了。房间被张傲通过主神布置成了一间宽敞豪华的宴会大厅，装潢夸张，犹如宫殿。周围响着悠扬的交响乐。空气中散发着大闸蟹的香味…… “哇，今晚吃大闸蟹吗？”虞望舒眼睛亮亮的，快步走到了豪华的长条桌前，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 男人们立刻都和黄川之前一样，眼睛全看直了。 他们带来的女人们今晚都打扮得非常漂亮，方文彪的女人妩媚动人，张浩然的小女友青春靓丽，张傲的女人温婉动人。可是和虞望舒一比较，就相形见绌多了。 张傲一愣过后，起身爽朗地招呼黄川，笑道：“黄川，快坐，就差你了。好了，人都到齐了。今晚咱们可有口福了，主菜是清蒸大闸蟹。这可是我从主神那里兑换的，不是普通货色。” 张傲说的普通货色，放在外面世界，也是千金难求的极品食材。主神空间里免费提供任何食材，只要是能叫上名字的，能想象得到的，主神都会免费不限量供应给轮回者们。 与之相比，超越了极品范畴的，叫做限量级食材，是要花费奖励点，从主神里兑换的。 这种食材，即便是张傲，也没尝过几次。这次是庆祝大家又活着回来了，张傲自掏腰包，决定请大家吃一顿昂贵的兑换大闸蟹。足足花费了他6点奖励点，心疼得他要死…… 这种大闸蟹的味道，自然要比普通极品大闸蟹更上一个层次。另外，据说主神里兑换的奢侈消耗品，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可以强身健体，醒神补脑。想必不会有假。 一听说是兑换的食材，餐桌前所有人都来了精神。平时大家可舍不得把宝贵的奖励点花在这上面。望着主神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奢侈品兑换，大家都望而却步。今晚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厨师还是张傲的女人，黄川记得她叫梓欣。黄川望着被她端上来的热腾腾，隔着老远就香气扑鼻的大闸蟹，暗自叹了口气。他也没吃过主神里兑换的超极品食材。还是等享用完了再说。 一顿饭吃得热闹无比。兑换大闸蟹的味道，果然没让众人失望。一群人差点没把自己舌头也吞吃了。 餐后，桌上开了一瓶瓶红酒。全是外面世界昂贵的经典红酒，82年拉菲当水喝。 家属们到隔壁房间去了。在场剩下的都是轮回者。 张傲端着高脚杯，晃着杯中红酒，目光微醉，声音有些抱怨地说着：“这次拼死拼活，到最后，只有一个坑爹的F级时空碎片。事实证明了，场景难度变更，奖励并不会跟着改变。所以我早说过，改变剧情，实属是一种作死行为。” 张浩然羞愧的低下头。如果不是他一枪爆了艾伦的头，之前的局面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众人也不至于要面对无垢巨人和两头智慧巨人夹攻。 虞望舒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安慰了两句。 张傲一脸感慨，起身说道：“多亏了黄川布局及时，如果不是黄川出谋划策，关键时刻，还能一举定乾坤，咱们这次就回不来了。没有黄川，大家都得死在进击的巨人世界。黄川，我敬你一杯！” 方文彪，张浩然，虞望舒，李淑芬纷纷起身。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笑着朝黄川敬酒。 大家都很清楚，这次能活着回来，黄川居功至伟。把两头巨人逐个击破的计划，和最后黄川的大发神威，都让他们印象深刻。 面对众人敬酒，黄川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举杯先干为敬。旋即放下酒杯，他看向张傲。 “张傲，我有话跟你说。”黄川表情严肃起来。 虞望舒微醺的眸子闪烁着，关切地望着她身旁的黄川。虞望舒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之前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张傲似乎浑然未觉，坐下笑道：“大家是兄弟，有话直说。” “下一场轮回世界，进去之后，我会和队伍分开行动。”黄川便有话直说了。 其他人正要坐下，闻言，动作全都僵住了，都惊讶的望着黄川。 张傲脸上笑容立刻消失。 他抬起头，皱眉看着黄川，问道：“什么意思？” 黄川面色不改，淡淡道：“我无法相信一个有可能突然违背我安排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张傲一听，脸色有些尴尬，哈哈笑道：“我之前是看走了眼。下一场，我一定听你安排。” 黄川淡淡摇头：“你不会。” 虞望舒心中有些焦急，她伸手拉了一下黄川胳膊，想要开口说什么。 黄川把手一抬制止，神情认真地凝视着张傲：“你不会。假如下一场，要面对的是一次必死之局，在我的布局里，我要把你放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其他人才能活。而你如果照做，你可能会死，当然，你也有可能会没事。你会照做吗？” “……” 张傲脸色阴晴不定。他把高脚杯放在桌上，低头沉默不答。 “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张傲，我并没有抨击你的意思。”黄川摇头：“只是，我不希望我的队友，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拒绝执行我的布置。” 张傲抬起头说：“如果我说，我愿意照你的布局来做呢？” 黄川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他盯着张傲：“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安排你去送死？” “……” 张傲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都惊讶看着黄川。气氛有些凝固。张浩然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黄川叹了口气：“很遗憾，我们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的基础。” 他把空的高脚杯放在桌上，对其他人露出了笑容：“今晚的大闸蟹很好吃。我先回去了。”然后径自出了房间。 “我去看看他。”虞望舒立即放下杯子，追了出去。 长桌前留下的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聚餐最后草草而散。 这一夜也草草结束。 除了张浩然，队中都是成年人，以后还会同处一个主神空间，在同一支队伍进入轮回世界。黄川并没把关系闹得太僵。 他今晚算是和张傲和平分手。 这支队伍今晚从实际上拆成了两队。黄川这一队暂时是他一个人。 其他人也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