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司隶奴 (上)
乐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站的是挤眉弄眼的泥鱼,两人都在一个黑磨坊做过奴隶,同时为选为野火的塔浮图,但交集并不多,尤其是很快乐晨就成为了野火的导师,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不过不管怎么说,因为相同境遇的关系,泥鱼倒是和乐晨很亲近,他也是乐晨仅有的可以闲聊几句的朋友。 “嘶~”乐晨被泥鱼的怪脸吓了一跳,猛地坐起,全身却是酸痛无比,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干什么?怪吓人的你!”乐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第一忽尔图大人,我是来接您去您的新居所的!”泥鱼嘿嘿笑着,故意露出一脸谄媚,“大人,您以后可要关照小的!” “哦,新住处么!”乐晨看了看四周,成了野火的导师后,他被分派了一个小土屋中,而现在,野火成为唯一的继承人,显然自己也被安置了一处大屋。 “第一忽尔图?”乐晨突然反应过来。 “也是唯一的忽尔图。”泥鱼说着叹口气,很焦虑的样子,“我族所有的忽尔图都中了剧毒身亡,而大人承救了我族,独力挫败黑水野人的阴谋,大人就算被选为下一位瑟斯王,我也不会奇怪。” “行了,别装了!”乐晨瞪了他一眼,泥鱼和谷雀一样,是被从周边小部落劫掠而来,要说现在就已经和瑟斯部融为一心甚至为瑟斯部死亡的忽尔图们从内心觉得难过,那是断然不会。 泥鱼干笑两声,“大人,跟我来吧。” …… 大寨中,滚滚黑色浓烟已经飘散了许多,族里不管是壮汉还是妇孺,都在打扫激战留下的狼藉,加固被烧坏的木屋,拆毁已经完全不能用的营帐,而一路上,所有人见到乐晨,都是极为恭谨的行礼问好,甚至有几个孩童跟在乐晨身后大喊:“野沙沃忽尔图!野沙沃忽尔图!大王忽尔图!大王忽尔图!”大概意思就是无敌无畏的勇士,如同王一样伟大的勇士! 到得后来,乐晨身后跟随了一长串孩童队伍,“大王忽尔图”的稚嫩孩童喊声也响彻整个部族大寨。 直到乐晨被泥鱼引领进了一座兽皮大帐,孩童们还在外面喊了好久才在泥鱼扔了一些肉干又吆喝他们离开后才渐渐散去。 “这是以前老沙丁的住处,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懂得享受的!”泥鱼啧啧着,拍着那些用铺着厚厚兽皮的藤椅。 乐晨点点头,老沙丁就是猬姹部的首领,野火的远房叔叔。 帐篷很大,足足有四五丈长宽,按照乐晨的地球概念就是有两三百平米的面积,帐门入口处摆着兽皮桌椅,是会客区及用膳区域,中间部分有天窗,有土炕,还摆着烟枪,应该就是老沙丁最喜欢的吸食一种沙漠烟草的吸烟区,最后部分则用草帘隔开,但隐隐也可以看到厚厚兽皮制作的毛毡铺在地下,又有类似毯子的绒布叠得方方正正高高堆起,这就是只有部族中地位崇高之人才有的“被褥”了,这个区域,便是入寝之处了。 “野火现在是瑟斯唯一的继承人?”乐晨突然问。 “是的,不但是瑟斯本部唯一的继承人,几个部落的主人和继承者都死了个干净,所以,从昨天开始,猬姹部在内,也都被并入本部了,以后瑟斯诸部,便只有本部一支了!”说着话泥鱼若有所思,又道:“也许对瑟斯诸部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往内部争斗,就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老瑟斯王拼了命想做的,也就是现在这种局面吧,只是代价太沉重了,一天时间,失去了一半多人口。” 乐晨微微颔首。 “哦,来了!”外面传来脚步声,泥鱼怪异一笑。 帐篷草帘掀起,接着帐篷中一亮,从外面婀娜走进来一名淡红纱裙的女子,肌肤白皙如凝脂,水汪汪双眸,细细娥眉更显妩媚,举手投足仪态万千,正是姒夫人,实际上,姒夫人身后,跟着她鱼贯而入几名女孩,只是姒夫人在前,自然吸引了所有目光。 “这是以后服侍大人的司隶奴,姒,妇,成,好。”泥鱼介绍这四名女奴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他不知道在姒夫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晨微微颔首,对这些蛮子部落的体制他已经有了大体了解,不过忽尔图一般是不会分配到司隶奴也就是本部落女奴服侍的,有本部落女奴服侍的通常要老沙丁这样的部落酋首了,而现在他这个第一忽尔图的待遇,显然属于本部落中最重要的几位大人物之列了,甚至更为超然,毕竟就算老沙丁,也仅仅有三个司隶奴。 司隶奴是精选的本部落美貌处子服侍酋首,也可以看作小妾,生下的子女有继承权,不过通常会排在最后,可不管怎么说,其子女也比普通部落子民地位高出许多。 乐晨看了眼姒夫人后面三个女孩,其实除了皮肤黝黑,这三个女孩倒是眉清目秀,在蛮族中算是美貌了,而从今天起,她们的名字便是“乐妇”、“乐成”和“乐好”,蛮族女子,“妇”、“好”等是最常用的名字,嫁人后便会随夫姓,司隶奴虽然不算出嫁,但比出嫁女子有着更多的枷锁,和真正的奴隶也差不多,属于主家的私人财产,是以更要被所有者冠姓宣示拥有权。 “野火在哪里?我要见他。”乐晨收回目光,对泥鱼使个眼色,向外便走。 “好,我带您去。”泥鱼急忙跟上,又抢在了乐晨身前。 寨子中心处,有一半的帐篷、木屋都变成了废墟,泥鱼领路便是往寨子最中心走,显然野火住进了中枢之地。 “姒夫人……”泥鱼欲言又止,摇摇头:“算了,我可不想知道那么多。” “野火没跟你解释吗?”乐晨知道,看起来野火是准备保护姒夫人不准备将事情和盘托出了,不然姒夫人必然会被处以很残酷的刑罚。 “没有。”泥鱼随即呵呵一笑:“不说这个了,我可不是想跟你打探这些事,不过你以后可是……”干笑两声,终于还是因为姒夫人威势尚存,对面更是乐晨,那些艳羡的下流玩笑话没有说出口。 乐晨瞪了他一眼,“还想要舌头,以后别乱说话!” “是,是,是……”泥鱼心中一凛,暧昧的笑容也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