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危机四伏
李彪整张脸唰的一下煞白,手脚冰得就像大冰坨一样,毫无知觉。 身后没人?那是谁在拍自己肩膀? 地下室的格局与上层的所有格局都不一样,除了四处堆积的建筑工具外,就全是粗大的构造柱。 “莫非那个人拍了自己之后就躲到柱子后面了?没道理呀,最近的一根也和自己相隔五六米,这种距离对方真的能在眨眼之间并且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跨越?” 李彪眼神惊恐,各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令他完全不敢乱动,只能傻乎乎的举着手机,保持照射前方的样子。 啪。 恰在此时,一滴水不偏不倚刚好掉在左肩上,这冷不丁的一下差点就吓得他大叫起来。好在水滴侵透衣衫后,湿润的感觉反而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也许,刚才只是因为太专注查看发电机,所以并没有仔细思考那到底是不是拍,万一就是两滴水呢?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李彪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如果证实右边肩旁的衣衫也是湿润的话,那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的。 换句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是了,身处如此寂静与黑暗的环境中,不光是自己,恐怕大部分人应该都会自行脑补出一些恐怖的画面,比如鬼啊怪啊之类玄之又玄的事物。” 李彪深吸口气,伸手朝右肩摸去,只要有水迹存在,就能证实这一猜测。 不,不是猜测,事实肯定是这样! 一念至此,他猛的加速,生怕在碰到右肩之前出现其他变故。 啪。 手掌如拍苍蝇般搭在肩膀,淡淡的湿润感瞬间让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果然,都是错觉,呵呵。” 李彪自嘲一笑,正想将肩膀处极其褶皱的衣服捋平整时,那原本逐渐恢复的脸色如大坝决堤般再次变得惨白,笔直的身体颤抖如筛,豆大的汗珠噌噌往外冒。 这哪是什么衣服褶皱,这分明就是一只手!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触电般收回手掌,发疯似的转过身体,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 女孩儿呈低头垂手的姿态,长长的头发顺着脸颊一直触及地面,皮肤白得如同死人! “啊!” 李彪吓得一声大叫,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后四肢胡乱挣扎,发疯般的向后倒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然而,任凭他磨破手掌,踢掉鞋子,那女孩儿始终阴魂不散,并且若是没看错的话,她的脚是惦着的! 惦着脚走路! “鬼啊!你你你你别过来!” 一股湿湿的温热感出现在李彪的两腿之间,应该是尿裤子了。但他根本没心思理会,一边大叫,一边朝后方快速爬动。 也不知爬了多久,当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到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后,剧烈的疼痛加上几乎崩溃的神经直接令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部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而还还关机,地下室彻底陷入黑暗,唯有一声声清脆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响起。 …… 一楼。 “喂,你们刚才有听见李彪在说话吗?”正围在桌边吃着烧烤的三名男子中,有一人扭头看向江燕、杜生等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他的是一名坐在杜生对面的男子。这人嘴里叼着半支烟,神色极其不耐,然后伸手敲了敲牌桌,鄙夷道:“杜生,你t到底要考虑多久?这都快两分钟了吧?至于吗?要是一个字,不要是两个字。” “我说杜哥,这玩个斗地主而已,你脸色咋这么难看?跟吃了死耗子一样。”另一人跟 着起哄,尤其是看着杜生满头大汗与犹豫不决的样子,更是无语至极。 不就是一把牌吗?比下棋还墨迹。 杜生没有理会二人,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后,将手里的牌打开给身旁的江燕看,“江燕,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本来正在玩手机的江燕抬头一瞧,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只见杜生手里还有七张牌,569刚好可以接桌上的34567,而剩下的两张,竟然是一对王炸! 就算不接顺子直接用王炸,他也赢了啊这种无敌牌还需要考虑吗? “怎么样,看见了吗?”杜生追问一句。 “看是看见了”江燕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凑近对方耳朵,低笑道:“难道他们手中还有炸,而你想骗出来?”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这牌哪里不对劲。”杜生的语气有些着急,旋即将牌稍微摊开一些,对准旁边的手机照明,让江燕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话彻底给江燕问懵了,喃喃道:“梅花5方块6梅花7红桃8黑桃9,大王小王,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杜生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你难道没看见红桃7的牌面上多了些什么?” “呃没有。”江燕摇了摇头。 闻言,杜生神色一僵。 两分钟前,当他正要出牌时,却突然发现红桃7的牌面多了个类似人脸的水印。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这个水印很模糊,不仔细看的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诡异的是,随着眼睛不断眨动,水印也越来越清晰,到得现在,已经可以分辨出是个长发遮面的女人。 女人整体呈半透明状态,完全没有挡住扑克的花色,就跟镶嵌在里面的一样。不仅如此,当这水印出现后,他分明感受到一双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来自黑发之下。仿佛牌面上的女人不是水印,而是个大活人! 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杜生背脊生寒,所以他才会让江燕查看。如果她也能看见,说明这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但事实恰好相反,只有自己能看见。 杜生大概知道自己遇见什么了,但无论是说还是想,都不愿联想到那个字。 鬼。 “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许多脏东西的出现只是巧合,一旦碰上这种事,只需装作看不见,照常行事,它们就会离开。而一旦声张或是表现出惊慌,反而会引起它们的敌意,后果不看设想。” 一念至此,杜生不着痕迹的挪开实现,同时哈哈一笑,将569的顺子甩了出去,“报双。” “卧槽,你t能接还想这么半天,真是服了。”吼得最凶的那名男子气得牙痒痒,将手中的牌合上,“要不起。” “你剩的不会是炸弹吧。”另一人看似随口一说,却在给前面那人传递信息。毕竟在斗地主里面,只有双王才是两张牌的炸弹。而这也恰恰说明自己一张王都没有。 前面那人意会,默默将手里的牌放在了桌上,其已不言而喻。 杜生哪里不明白对面两人的猫腻,还不待出牌之人说话,自己率先将王炸扔了出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游戏,然后摆脱脏东西的纠缠。 “吗的,不玩了,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一样。” “没意思,还不如喝酒。” 对面两人撇撇嘴,直接与另外三人坐在一起。 “哥儿几个,要喝一起喝啊。”杜生现在不敢脱离人群,拽了拽身旁的江燕,却发现没有拽动,转头一看,只见后者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北方向。 “走啊,和大家坐一起去。”他心急如焚的催促一句。 “杜杜生哥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那边朝我们看了一眼”江燕神色难看的说了一 一句,正要抬手指明方向时,却感觉手臂被狠狠掐了一下。 “别瞎说,肯定是你看错了。”杜生心里咯噔一跳,赶紧打断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毫无疑问,江燕也看见脏东西了。 “是么。”江燕狐疑一句,最终拗不过杜生的手劲,端着凳子和大家坐在一起。 …… 烂尾楼门口。 “好险,差点被那个女人发现了。”陈冲背靠柱子松了口气。 之前结合烧烤摊老板的指引以及那张导航截图找到这里的时候,他差点被黑灯瞎火的环境直接劝退,心想周飞和王雄心应该不会在这里。 好在他不死心凑到大门口看了一眼,才发现缝隙里面的异样。这种荒废已久的烂尾楼里,可不会有灯光与啤酒瓶碎裂的声音。 而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时,目光突然看见烂尾楼的二楼位置有着微弱的红点闪了一下。这种红点他不陌生,那是烧燃的烟头的颜色。 二楼有人!而且是面向大门的。 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前,他也不好贸然闯入,于是只能静观其变,寻找合适的机会。 倒是黑猫靠着天生的优势早早就钻了进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好在这种等待并不久,差不多两三分钟左右,二楼那个模糊的身影便站了起来,像是在和某人争吵,然后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刃,消失在了黑暗中。 三更半夜带刀出门的家伙,绝对不是好人!看来林甜甜他们分析得不错,周飞二人应该是碰见麻烦了。 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们二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趁此机会,陈冲无声无息的钻进大门,刚摸到烂尾楼边缘还没看得仔细,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去给那两个家伙喝点儿水,别一不小心死了。” 楼里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令陈冲瞳孔急缩,“两个家伙?该不会就是指周飞他们吧?可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死?” 糟了。 陈冲缓缓打开背包,将菜刀握在手中,正想换个位置查看时,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同时又有声音响起。 “张恒,你去哪?” “水喝多了,去外面撒个尿。” …… 张恒感觉肚子都要撑爆了,匆匆说了一句之后,赶紧跑出烂尾楼,朝着不远处的杂草丛走去。 “真是遭罪,居然被叫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办事斌哥也真是的,只顾自己享乐,都不顾兄弟们的感受” 嗝 他打了个酒嗝,竟是差点儿将自己熏吐了。 沙沙 身后响起细微的摩擦声,张恒懒得查看,不用想,肯定是夜风吹动杂草的声音。他可不是江燕,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走了大概二十多米后,他站定身体,刺啦一声拉开裤链,正准备释放压力时,一抹幽光从眼见浮现,随后越来越亮,似乎有什么冰凉的金属物架在了脖子上。 紧接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浮现。 “别动,不然抹了你的脖子。” 闻言,张恒即将释放的压力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不敢乱动,已经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寒芒。 “兄弟,有话好说。” “告诉我,你们是谁。” 陈冲微微前倾,月光刚好照出他那双异常明亮的双眼。 …… 三楼。 独眼握着匕首上来的时候,白影早就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哼,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他一边低语,一边朝着最近的角落走去,“识相的话,最后自己出来认错,否则被我找到,少说也要废了你 一条腿。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人从小就胆大包天,想整我,你还欠火候。” 沙沙 身后传来如同沙粒摩擦的声音,独眼想也不想,回身就是一刀,却扑了个空。 对此,他也不慌,继续朝着深处走去,一路上踩到了不少碎石,有些比较硬,有些比较脆,一踩即碎,发出咔嚓的声响。 嘻嘻 恰在此时,那种嬉笑声再次响起,令独眼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吓唬自己?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许是对方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一误打误撞把自己吓到了,岂不是真能创造出逃跑的机会? “倒是聪明。” 他呵呵一笑,直接掉转方向,朝着右侧快步走去,因为声音就来自那个方向。 果然,当转过一道门廊后,独眼一眼便看见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孩儿站在楼层边缘。 他嘴角一扬,抓起短刀缓步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