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顺利
“樱子小姐，接下来，说说你来山城的任务吧？”阿香如同拉家常似的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师姐？”近藤樱子反问道。 “你所知道旳一切？” 近藤樱子微微一凝：“师姐，我想见罗长官或者宫长官。” “怎么，信不过我？”阿香问道。 近藤樱子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很明显。 “好，既然这样，我给你汇报一下，但是我不保证他们会来见你。”阿香说道。 “多谢师姐。”近藤樱子微微一点头。 她是比较聪明的，知道一旦暴露身份，被抓后，除非一心求死，否则，终归是要开口的。 与其受惊折磨后再开口，不如痛快一点儿，就算是死，也不用那么痛苦不是吗？ …… “要见我和小慧其中一个？”罗耀听了阿香的汇报，倒是很惊讶，苏颖儿，不，现在应该是近藤樱子为什么会要这么做呢？ 同时他也明白，近藤敬一在湘城是怎么跑的了，还有那潜伏湘城的日谍负责人“虺”宁死也不肯说出的那个人，应该也就是近藤樱子了。 近藤樱子的身份一揭露，很多谜底都能揭露了。 “是的，长官。” “嗯，那就见吧，我先不出面，让小慧去谈。”罗耀考虑了一下，自己出面不是不可以，但有些问题，还是女人之间更好问一些，宫慧与他一样的。 “是，长官，我要不要汇报给慧长官？” “不用，我来给她打个电话，你先去外面的等着。”罗耀吩咐一声，拿起桌上的内线，拨了一个号码。 …… “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找我？”很快，宫慧就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走了进来。 “苏颖儿，不，应该是近藤樱子想要见咱们。”罗耀解释道。 “近藤樱子，近藤敬一身边那个消失许久的养女？”宫慧惊讶一声，她对于这个情况也是有些意料之外。 “嗯，还是阿香的师妹呢。”罗耀说道。 “她也是青木夫人的学生？” “应该是吧，不过，阿香跟近藤樱子还有亲疏有别的。”罗耀说道，“我看，这个近藤樱子可能会给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去见她，看她说些什么。”宫慧略微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 “嗯，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就在所里，哪里都不去。” …… 近藤樱子再一次被带进了审讯室。 面对满墙的刑具，虽然外面酷暑难耐，可是这里却是人阴冷，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这一次，她见到了宫慧，当然，阿香也是在的。 “苏颖儿，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近藤樱子。”宫慧端坐在审讯的桌子后，平视对方一声。 “慧姐。” 宫慧想开口制止，但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自从她认识苏颖儿，她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听阿香，你要见我？” “是，我跟阿香师姐说了，只要能见到慧姐或者罗长官，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近藤樱子看了一眼阿香，点了点头。 “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莪听着。”宫慧点了点头，一个日本女间谍，主动交代，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尽管她内心不太相信对方，但是，对方肯开口，她总该听一下的。 近藤樱子道：“能给我一杯水吗？” 宫慧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阿香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拿了一个搪瓷缸，倒了一杯凉白开过来。 “谢谢师姐！” 近藤樱子端起搪瓷杯，一口气将大半杯的凉白开喝了下去。 “师姐，能再来一杯吗？” 阿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再一次起身过去，倒了大半杯凉白开过来。 这一次近藤樱子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放了下来，将搪瓷杯抱在两手之间，轻轻的转动着。 气氛有些静谧。 “一个小女孩，在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而她母亲也在她八岁的时候死了，她从此之后成了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她被送去了一家福利院……”近藤樱子缓缓说道。 阿香眉头一皱，想要出言打断，但被宫慧抬手制止了，近藤樱子应该讲述的是她自己的童年以及她被收养和接受训练的经历。 这段经历，对她来说，可能永远是她心里的痛，如果她不愿意讲出来，没有人能逼他说出来。 现在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心中其实是有恨的，近藤敬一收养了她，教了她一身的本事，却也毁掉了她的未来， 她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恋爱，结婚，生子。 但是，她又知道自己无法挣脱和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去接受这一切，默默的将自己内心想法隐藏起来。 直到自己身份暴露，被抓。 “所以说，你觉得自己被捕，是一种解脱？”宫慧听完近藤樱子的故事，问道。 “是的，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尽力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但我失败了，被抓了，责任不在我。”近藤樱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的暴露不是你的原因？” “我有好几日没见到老师了，想必老师已经落入你们手中了？”近藤樱子反问一声。 “嗯，青木夫人已经被我们秘密抓捕。”宫慧点了点头。 “其实，无论老师有没有被抓，我的身份你们早就怀疑了吧？”近藤樱子看了一眼阿香，“慧姐，我是什么时候被你们怀疑的？” “你自己怎么认为？” “应该是去年罗长官去五战区执行任务后吧？”近藤樱子看了阿香说道。 阿香没有回答，她虽然不知道近藤樱子什么时候被怀疑，但绝对是在这个之前。 要知道，她在罗耀去五战区执行任务之前，她就已经被安排熟悉有关“近藤樱子”的相关资料了。 那么怀疑她的身份肯定在这之前了。 “难道不是？”近藤樱子惊讶了。 “在刘伟明突然自杀死亡后，我们就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但是，没有那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对你进行暗中观察。”宫慧说道，“然后才有运作阿香潜伏到你的身边。” “刘伟明……”近藤樱子喃喃自语一声。 “他应该是发下你的秘密，才被你杀人灭口的吧？”宫慧问道。 “我并不想杀他，但是没办法，他不死，我的秘密就彻底暴露了。”近藤樱子道。 “杀人偿命，你要为你犯下的罪孽负责。”宫慧说道。 “……” “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戴罪立功，我们还是会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们知道‘雾都1号’计划吗？” 宫慧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吗？”近藤樱子又问了一声。 宫慧问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是这个计划的执行关键棋子之一，虽然我的老师青木夫人没有跟我说‘雾都1号’绝密计划的具体内容，但我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从我接受的任务之中，能分析出一些端倪来。” “你分析出什么了？” “我接受的任务是通过孔二小姐，最终接近‘夫人’，从而掌握夫人的生活习惯以及作息规律，以及出行安排，由此可以推定，‘雾都1号’绝密计划，应该跟‘夫人’有关。” “说下去。” 宫慧示意阿香记录，并让近藤樱子说下去。 “我觉得，他们可能想要挟制和控制‘夫人’，以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为什么不是刺杀或者暗杀呢？” “杀了‘夫人’，这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甚至会极其最高当局的激烈反应，这是得不偿失的，不利于解决中日之间的战端。” “可如果他们就是要激怒我们当局，以达到他们继续增兵中国派遣军，并且武力占领中国的目的呢？”宫慧反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小卒子，上面怎么考虑的，我无法揣测。”近藤樱子摇了摇头。 “你们是如何跟外界联系的？” “广播，所有任务和命令，通过广播里的暗语和密令传达。”近藤樱子说道。 “反馈呢，你们不跟上级联系吗，他们怎么知道你们任务进展？” “公开发行的报纸，这东西直接带出去，也没有人查，快的话，三五天就能知晓了。” “不用电台吗？” “电台可能有吧，但是我没见老师用过。”近藤樱子说道。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宫慧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近藤樱子说的这些，青木夫人基本上都说了，内容基本上一致。 “我做的，你们不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知道跟你说出来，这是两回事，明白吗？”宫慧冷冷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否则后果很严重。” …… 宫慧一直待到天黑之后，拿到了近藤樱子亲笔画押的供词，这才回到了家中。 “没吃饭吧，给你留了饭，快吃吧。”罗耀接过宫慧手里的文件包说道。 “嗯。” 等宫慧吃完饭，书房的罗耀还在灯下看着近藤樱子的供词，审了近一个下午。 近藤樱子交代的东西还是不少的，需要逐条逐条的仔细看，搞清楚前因后果。 “你去审了，什么感觉？”罗耀手上还剩下几页就看完了。 “太顺利了，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宫慧坐了下来，舒了一口气，这审讯太耗脑力了，比打一架要累多了。 “她为什么要见咋俩？” “可能是不太相信阿香吧，只有见到咱俩她肯实话实说吧。”宫慧蹙眉一下道。 罗耀点了点头：“理由倒是说得通，但是我总感觉的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近藤樱子撒谎了？” “不好说，按理说，她跟青木夫人是分别被捕的，根本没有机会窜供，亦或者，她们早就做好暴露被抓的准备，提前想好了供词。”罗耀分析一声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并非同时抓人，近藤樱子数日不见青木夫人，她可能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今天我们上门抓捕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宫慧点了点头。 “青木夫人抓到了，苏颖儿也暴露了，可我们还有一个人，至今还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你说的是内山美智子？” “是呀，这个日本女间谍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们是毫无消息。”罗耀道。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的方向错了？” “方向？” 宫慧这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她也想不出来，接下来他们该往什么方向调查。 “我想明天去一趟近藤樱子的住处。”罗耀说道。 “今天不是有搜查过了吗？” “我觉得可能会遗落下什么，亲自去一趟比较保险。”罗耀认真的说道。 青木夫人被捕后，他也亲自去过家中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近藤樱子家中，他没有去，而是阿香和阳兆杰带人搜检的，他当然信任她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行，我明天陪你去。”宫慧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罗耀就叫上阿香和杨帆，与宫慧一道驾车前往近藤樱子租住的小楼。 阿香在这里住过快一年时间，自然是轻车熟路，虽然小楼后来重新装修过，但大格局并没有太大变化。 宫慧以前来过，但重新装修后就没来过了，罗耀倒是第一次来，一路走来，阿香为其详细讲解房子内的布局。 小楼二楼是近藤樱子的生活区，有卧室，书房，还有一个小的会客厅。这个小的会客厅在重新装修后改成了琴房。 里面多了一架白色的钢琴，德国进口的，虽然是一架二手的，但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她会弹钢琴吗？” “会，但我没看她弹过，之前家里没有钢琴。”阿香解释道。 “小慧，你不是会弹钢琴吗，这架钢琴放在这里可惜了，回头找人给抬回去！”罗耀说道。 “我只是瞎弹……” “这是钢琴曲谱？”罗耀看到了在钢琴上，一本手抄的钢琴曲谱，随手拿了过来。 他不懂钢琴，所以看不懂曲谱，但是，他懂密码，也知道，音乐是可以隐藏不为人知的信息的。 “带回去，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