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者的国 番外（三）学院

    

    （依旧卡文，不过我估计明天开始就能恢复更新了qaq）

    “劳驾，前面的老哥麻烦让一下”

    含糊不清的声音在人堆里响起，随即罗杰顶着乱糟糟的卷发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步一挪地挤到摊位前，嘴里正咯吱咯吱的吃着炒的香脆的豆子。

    此时已是下午3点，参加塔林军事学院开放日的市民们却不见丝毫的减少，往日难得一见的职业者们扎堆出现，却是博人眼球。

    修习魔法的学徒们在学院的甬道上竖起招牌，售卖着蕴含着魔力的小玩意那大多是学徒们炼金或者构筑符文的副产物；见习骑士则是摆出成捆的野兽皮毛声嘶力竭的吆喝着，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参观者，这是塔林难得的盛会。

    罗杰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板，抛进摊位前的小匣子里，接着冲着厨师打扮的魔法学徒嚷道：“老板，一份枫糖红豆吐司，黄油双面煎，多放红豆”。

    伴着学徒的应声，魔力透过篆刻在水晶上的符文，引发了名为‘火’的现象，一簇泛着淡蓝的火焰便在炉灶的红水晶上升腾起来，弥漫的诱人香气让罗杰食指大动。

    借助火焰戏法的便利，即便等候的客人很多，罗杰也很快大嚼起洒满枫糖与红豆的黄油吐司。

    刚出炉的吐司甜腻绵软，一大块下肚，微微的饱腹感让罗杰不禁后悔刚才匆匆灌下的那一大瓶麦酒。

    至于外带的那份烤肉，早在进学院大门的时候便被罗杰丢进了垃圾桶里，那才是它该待的地方，罗杰可是早就看见了高夫之前往上吐口水的动作。

    罗杰顺着人群走走停停，总能第一时间在为数众多的摊位里找到食物的踪影，等晃悠到目的地灰塔下面时，他怀里早就塞满了各色的油纸包，堆叠起来近乎遮住了罗杰的脸。

    远远望去，就像一堆食物在缓缓移动，这番景象引得路过的参观者纷纷侧目。对于军事学院的魔法学徒们来说，罗杰这样的奇葩倒是要多少有多少，毕竟沉迷研究魔法的正常人可不多。

    罗杰艰难的在零食堆里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这座自塔林军事学院建校起便伫立的高塔。这座被命名为灰塔的建筑诞生于距今四百多年前，保留了现在塔林并不多见的精灵双塔结构。

    塔身整体银灰，斜阳下，泛着淡淡地金属光泽，那是混在是石灰里白石英晶体与秘银微粒，昂贵的魔法材料在这里仿佛只是为了装点墙面，带来一种整体上的视觉美感。

    这样奢侈的行为理所当然的激起了广大学子的不满，带来的后果便是灰塔临近地面两层的墙面涂层几乎被历届学徒搜刮干净，露出青灰的大理石结构。

    刮下来的材料被学徒们用在了各种实验以及附魔上，这种行为直到在学院将‘不得偷刮灰塔外墙’写入校规并严厉执行后才逐渐消失，毕竟因为一点点炼金材料而被挂在灰塔上面的感觉并不好受。

    太阳西斜，灰塔顶的大钟鸣奏响了四声，学院开放日的重头戏普法讲座想必已经开始了。

    罗杰不慌不忙地捧着小吃，摇摇晃晃的顺着螺旋回廊往上爬，顺便吐槽着依旧在理论中并不能实现的魔能电梯。

    在某一刻，一股熟悉的悸动袭来，罗杰心头一震，意识恍惚了瞬间，一时不查，脚底一个踉跄，怀里的东西便稀稀拉拉的洒了一地，罗杰本人也滚下了好几层楼梯。

    “真可惜，我还没吃上几口呢。”罗杰揉着腰爬起来，一脸肉痛的瞥了瞥地上那堆吃的，刚准备转身离开，偶然间想起了什么，“等下，我记得，这种情况貌似会发生什么事情来着。”

    “那边那个，不许乱扔垃圾！”

    一声粗犷的嗓音远远地传来，罗杰僵硬的转过头，只见一位带着红箍箍的大妈迈着不符合她年龄的矫健步伐冲了过来，掐着腰立在罗杰面前。

    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罗杰，“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另外，破坏公共环境，罚款50铜板！”

    大妈在罗杰一脸蒙逼中潇洒地撕下一张罚单，马上又眼里冒光的向另一边吼道，“那边那个”

    大妈的声音渐行渐远，罗杰持续蒙逼ing。

    “蒙莎阿姨还是这么有精神。”罗杰回过神，尴尬地摸摸鼻子。

    “幸好当时挂着变形术来上学，平时也深居简出，要不然肯定被认出来，本以为不会再看见我那届的人，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蒙莎阿姨还活着，看来她也不是单纯的人类，或许有牛头人的血统？”

    回忆起蒙莎平时的表现，罗杰猜测着。

    “不管了，等会倒是可以接触一下。”

    罗杰一把把罚单踹兜里，“从刚才开始感应就变强了，范围应该不会超过学院，那么‘眼睛’在在蒙莎阿姨以及我宿舍继承者那边的可能性最高。”

    罗杰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熟练的从角落里拿出清扫工具，苦着脸收拾乱七八糟的地面，“千万别又被哪个傻x捡到了，我可不想再在那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找到我的重置造物了......”

    在来往行人与学徒的注目礼下，罗杰好一会儿才收拾完这一地烂摊子，待他步入位于灰塔顶层的教室，讲座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半。

    被固化了空间折叠的偌大教室里零零散散的落座了近千人，野法师富商佣兵以及家长们，想必塔林对魔法有兴趣的人们这里汇聚了大半，在座的这些人都是军事学院的潜在客户。

    罗杰在后排靠窗的地方寻了个僻静的座位，低头在身上摸索，不知又从哪摸出来杯饮料，插上吸管满足的喝着。

    台上的男法师刚好结束了这一小节关于魔法起源的讲述，台上走上了一位带着宽大巫师帽的女士，这位女士带着圆框眼镜，淡金色的长发低垂到腰间，萦绕着浓郁的书卷气。

    细长的手指在晶石板轻轻一划，上面投影了大大的‘魔力’个字，女士这才用清冷的声音开口到：“经过刚才约瑟夫教授的讲解，相信大家对魔法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我想让在座各位了解的是，魔法与大家并非遥不可及，它所带来的也不仅仅只是杀戮，法师之于其他职业者更应像是研究者，而非释放魔力的炮台。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二阶魔法士莱丝来为大家讲解，如今魔法领域三大支柱之一的魔力”

    “顺便一提，另外的两个支柱是精神与魔力构筑。”莱丝强迫症一样的加上了一句。

    台上的声音似是并没有吸引到罗杰的兴趣，他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有一口没一口吸着饮料，实际上，罗杰却是凝神感受着‘眼睛’的大体方向。

    灰塔处于学院里一处魔力节点，借由灰塔的放大，理论上可以让罗杰并不多的精神力扩散整个校园，这是搜索‘眼睛’的难得机会，毕竟要一块块的搜索校园可是个大工程，并非学生的罗杰可不被允许一直逗留在学院里。

    另一边的台上，莱丝正邀请几位随机挑选的观众上台，引导他们将手按在准备好的水晶球上，通过水晶测定他们体内的魔力容量。

    这是一个简单的测试，透明的水晶球在魔力激荡下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番景象引的参观者阵阵惊呼。

    略微分心关注台上的动静，片刻后，罗杰收敛精神，这样的实验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加之学徒级别的精神力量太过薄弱，细微的感知需要分外留心。

    罗杰屏气屏蔽了多余的感知，沉浸在精神的世界里，耳边的回荡的声音逐渐淡去，心跳，呼吸，这些往日不曾被注意的响动逐渐明晰起来，显然想做到完全的舍弃感知并不容易，不过这对于罗杰已经足够。

    罗杰闭着双眼，仿佛躯体浸泡在水中，像无尽幽深的海面下沉潜，在罗杰的视角下，精神力如涟漪一般，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的穿过人群向外扩散，在碰触到灰塔某处凝结的魔力团时，精神的涟漪掀起层叠的波浪，以更为快的速度向着塔外扩展。

    就当精神的探查即将越过灰塔外墙时，罗杰轻‘咦’一声，在那个精神的世界里，万物漆黑幽远，渲染着压抑的黑白色调，唯有那外墙被七彩的的膜包裹，就像一层致密的茧。

    每当罗杰的精神力缠绕上去，总会被它柔柔的推开，几番拉扯下来，罗杰头开始隐隐作痛，这是精神力即将耗尽的表现，罗杰无奈下只能收回释放的精神力。来去之间，台上台下的正式法师们竟没有感到半分异样。

    嘶....罗杰倒吸着冷气，轻轻地揉搓着眉心让晕厥的感觉慢慢散去。

    这样的结果倒是也在罗杰的预料之中，秘银是魔力亘古不变的优良导体，白晶石则是构筑法阵的便宜材料，作为学院历代院长法师塔而存在的灰塔覆盖有这两种材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装饰，罗杰只是未曾想到避开使用魔法的窥探同样无法进行。

    “算了，偷懒还是没机会，还是等下老老实实去查查记录吧。”

    罗杰喝光了余下的饮料，精神放松下来，莱丝清冷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经过刚才的小测试，相信大家可以发现，每个人身体里或多或少都容纳了小部分的魔力，无论如何稀薄，同样是希尔娅女士无私的赐予。”莱丝推推眼镜总结道。

    值得一提的是，法师们很少称呼那位掌管魔力与奥术的神为魔法女神，或是那串更为冗长的神名，一般法师只会简单的称呼祇为希尔娅女士。

    这固然与法师执着探寻真理不假外物有关，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魔法与宗教的千年纷争，这已是后话了。

    莱丝的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夹杂着惊叹的小声讨论，人人都有魔力这样的理论是他们从未接触，从未预料的，在他们的印象里，魔力是拥有成为法师天赋的人的特权。

    莱丝捧着晶板走到讲台最前方，棕色的眸子注视着台下的人们，“相信诸位此时肯定想问的是，魔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同样魔力，而有的人可以成为法师有的人却不能。”

    莱丝听着台下的回应声，继续说道：“想要回答这两个问题，请允许我讲述一个故事。”

    莱丝女士操控晶板投影了一份图画，那是一位鹤发白须的老法师的全身像，犹如枯木的手中挥舞着法杖，奥术的光辉环绕着他的周身。

    另一手虚按在黑皮的魔法书上，暗色的线条在虚无里缓缓浮现，背景则是夜空里的硕硕群星，整幅图景将老法师施法前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第一个问题，曾困扰了历代学者，那是法师对魔法的终极思索之一，我们使用它，却不了解它。”

    莱丝用低沉的声线说到，傍晚的光线透过玄窗打在她脸上，留下模糊不清的昏黄光斑。

    “那个年代的法师只是延续暮光时期魔法初创时约束魔力的方法，聚拢，压缩，然后释放。”莱丝随手凝聚了一个火球，这个一级法术是大多法师们的入门法术，它的模型构筑只有简单的‘凝练’与‘火’。

    “你们或许无法想象，冥想甚至存在危险性的日子，魔力会在不经意间会超过临界值，等待法师的不是进阶，便是全身魔力暴走，他们会在痛苦中化为璀璨的奥术彗星，那是一段灰暗的年代，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ae1027年，”

    “那被称做奥术黎明的一年。”莱丝认真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