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玄有道 39. 别离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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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什么不适?”见司马问之醒转,高将军连忙开口询问。 “高伯,莫要再叫我殿下。依照之前约定,喊我“公子”即可。”司马问之只是胸口气闷,并无其他不适。以此回复高将军,是让他不要过分担忧。 高将军听后长出一口气,随后将他扶起。 “高伯,你所知武学,可否传授于我?”稍微好转之后,司马问之发问。 “公子所学道法是大路,武学是小径。”高将军不解,出言提醒。 “修为有高低,技艺无优劣,武学也有过人之处。”司马问之坚持。 “世间能人异士,多是修炼术法之人,很少有武学之辈。”高将军再次提醒,他不愿司马问之误入歧途。 “高伯的武学,此时我无力抵挡。”学习武学并非无用,司马问之此时修为敌不过高将军,与他修为相仿之人,多半也敌不过高将军。 “末将定会不辱使命。”高将军明了,内心欢喜,满口答应。 “何时,何处?”高兴之余,他开口征求。 “此刻,此处。”司马问之好转大半,立即回复。 武学之中,武法是要义。一招一式,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力度,皆要拿捏到位。司马问之武学造诣没有根基,高将军所授,他学的并不好。 好在武学无需灵气驱动,所学可以全力施展演练。几日之后,司马问之已能在高将军手中走过数个回合。 几日之间,崖边的修行他也不曾间断。司马问之曾向玄明子征求可否在居所之中修行。玄明子只是不允,没有做出解释。 很快,司马问之明了玄明子不允的缘由。 连续十几日坚持下来,他每次能引入体内的灵气愈来愈多。若是在居所之中,这样的灵气扰动难免不被有心之人察觉。 引入体内的灵气增多得缘由除了坚持修行之外,还与习武有关。武学施展不依赖灵气,而是依赖强悍的身体。传授武法之时,高将军也会传授强身健体之法。 以自身为鼎炉,炼化天地灵气和体内精气为金丹,是内丹修行之法。身体强悍即是自身所化的鼎炉强悍,引灵愈来愈多,应当与此有关。 世事皆有因果,无意之举,柳木成荫,司马问之欣喜异常。 再过几日,坚持终有回报,他体内丹田开始能够支撑灵气延出体外。此后,武法与术法皆可演练。 除武法与术法之外,其余技艺,司马问之大多搁置。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获得一些事物之时也会失去一些事物。获得与失去之间,需要自己平衡,做出抉择。 但岐黄之术没有搁置,岐黄阁中每几日就会例考,不仅仅针对司马问之一人。 经人提醒过后,司马问之开始在妇人疾患上有所涉猎,且进步迅速。几次例考过后,阁中执事已不再特意考察他妇人之疾。 申时过后,司马问之没有前去高将军居所。连日修行他劳累异常,哺食之后就想要睡去。 还未宽衣解带,屋外响起叩门之声。司马问之正了正衣襟,回复来人可以进来。 开门之人,是久未来过的凌霜,此次没有如往常那样冒失得推门而入。 “凌霜,快过来饮些茶水。” 司马问之一边说着,一边冲沏茶水。青玄山道人之中,他与凌霜亲近。她久未至此,司马问之很是热情。 凌霜不语,坐到矮几之前,低头默默喝着。 “今日怎么改了秉性,为何愁眉不展?”看到凌霜反常,司马问之开口问道。 “小夫子,这两日之中,我可能要下山去了。”说话之时,凌霜没有抬头。 “俗世之中多有繁华,远非青玄山能比,下山去看看没有坏处。”司马问之不知凌霜忧愁何事,出言宽慰。 “嗯。”凌霜回应更少,语气之中不是赞同。 “凌霜,你修为有所突破了?”宗门弟子,修为不及神人境,不得下山行走。司马问之突然想到这点,开口问道。 “不曾。”凌霜回复,语气幽幽。 “嗯?”司马问之不解。 “唉。”凌霜开始叹气。 “黄凌,到底何事?” 司马问之研习儒家经典多年,内里秉性平和,但此时急躁异常。凌霜古灵精怪,惹人喜爱之余也多闯祸端。不能下山却又要下山,他担心是凌霜闯了莫大祸端,被逐出宗门而不得不离开。 “青玄山门不日即将重启,宗门派遣弟子去俗世之中送观礼帖。派遣弟子之中,我也在列。”凌霜见他心急,心中发暖,急忙回复。 “快去快回,此事如何会让你愁眉不展?”司马问之听后,紧张神色大减。 “送帖之后,我需留在俗世修行。宗门何时有令,我再何时回返。”既已说出,凌霜语气反而平和。 司马问之终于知晓。 “是正乙门还是玄一门?”正乙门和玄一门是上清一脉在俗世所传道统,凌霜入世修行,当在二者其中一处。 “正乙门内只有乾道,玄一门中乾道坤道皆有。”凌霜隐晦答复。 “玄一门在何处?”司马问之知晓凌霜是去玄一门,他只知不在建康,具体在何处未曾听过。 “庐陵郡。”凌霜此前也未听过,玄风告知她后,她记在心中。 “山高水远。”司马问之也愁眉不展。 庐陵郡距离蜀郡三千余里,此去即便是施展术法,也要有几日才可到达。除此之外,庐陵郡是江东六郡之一,历来被重兵把守。 此时把控庐陵之人,是刘裕次子刘义真。此人只比司马问之年长几岁,却已随其父征战多年,为人聪颖异常,却又奸诈狡猾。无论是此时还是以后,司马问之想去探望凌霜皆非易事。 “可曾准备妥当?”此时二人心中皆有伤感,司马问之勉力开口询问。 “不想。”不想就是不曾准备,凌霜不想入世修行。 月余之前,司马问之自出宗门,凌霜送别。数日之后还是二人,只是情形反转。 不多时,凌霜告别,将要离去。 “黄凌等一下。”见凌霜即将走出门,司马问之忙把她叫住。随后向居所内侧走去。不多时回返,手中拿着一块玉佩。 “此物拿着,日后相见可以做个物证。” 凌霜是与宗门长辈下山,所需之物无需自己准备。二人容貌皆已大致定型,日后即便相见,也不会认不出。 司马问之如此做,是心中不忍。凌霜此去甚远,送与她玉佩,她心中有所念,睹物思人,不会将他忘却。 “此物很是贵重吧?”凌霜接过后翻看。玉佩晶莹剔透,几乎没有杂质。 “寻常之物。”司马问之否认。 实际上此玉对他珍贵异常,是出生时父王送与他的生辰玉。之所以否认,是担心凌霜不肯收。 “如此小气,下次赠与我一些珍贵之物。”凌霜不知此玉意义,口中不满的嘟囔。 司马问之听后,哭笑不得。 未过多久,凌霜转身离去,司马问之将她送到门外,看着背影愈走愈远。 自己的天地之中,他人皆是过客。 他是,凌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