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多时,只见那苏护身服犯官之服,不敢冠冕衣裳,来至丹墀之下俯伏,口称:“犯臣苏护,死罪!” “死罪?”纣王冷笑一声。“冀州苏护,你题反诗午门,言‘永不朝商’,后又打败那北伯侯讨伐大军,分明没有将孤王放在眼里。来人,将此逆贼拖出去斩了。” 纣王话音刚落,老丞相商容站了出来,求情道:“苏护反商,理当正法;但前日西伯侯姬昌有本,令苏护进女赎罪,以完君臣大义。今苏护既尊王法,进女朝王赎罪,情有可原。且陛下因不进女而致罪,今已进女而又加罪,甚非陛下本心。乞陛下怜而赦之。” 纣王眉头一皱,事关四大诸侯,他也不能等闲视之。而且还有着朝堂百官的看法,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犹豫不定。 此时,费仲眼睛一转,站出来说道:“老丞相之言不无道理,如今苏护之女已在朝歌,陛下不妨见上一见。若其容貌出众,礼度幽闲,可任役便,陛下便赦苏护之罪;如不能称意,可连其女一同斩于街口,以正其罪。庶陛下不失信於臣民矣。” 纣王闻言,眉头一松,顿时感觉正合自己的意思。于是,当下矜持地说道:“就依卿之所奏。” 那苏护先搁浅在一边,宣那苏妲己上朝觐见。妲己进午门,过九龙桥,至九间殿滴水檐前,高擎象笏,进礼下拜口称万岁。 纣王定睛观看,见妲己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妲己启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口称:“犯臣女妲己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妲己本就天姿国色,再加上千年狐狸精的柔媚,可谓是无人能挡。只这几句话,就把纣王叫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软筋酥,耳热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着那妲己眼中隐蔽的神光一闪,纣王更加的神魂颠倒了。媚术介于法术和神情之间,不算是完全的法术。因此,不会引起龙气的动静。女娲命三妖霍乱宫廷,自然有着其思虑周全之处。 当时纣王就起立于御案之旁,连声说道:“美人平身。”又迅速的令左右宫妃:“挽苏娘娘进寿仙宫,候朕躬回宫。” 随即,已经心神大乱的纣王忙叫当驾官传旨:“赦苏护满门无罪,听朕加封:官还旧职,国戚新增,每月加俸二千担。显庆殿筵宴三日,众百官首相庆贺皇亲,夸官三日。文官二员、武官三员送卿荣归故地。” 殿下文武百官见天子这等爱色,都有不悦之意。可是奈何天子起驾还宫,又是天家家室,无可诤谏,只得都到显庆殿陪宴。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至此商汤基业已经危矣!成汤六百年基业就要送与他人。 那九尾狐精不愧是天下最懂得勾人心魄迷人心智的种族,当夜那纣王便同妲己在寿仙宫筵宴,夜宿在寿仙宫中颠龙倒凤,恩爱如同胶漆。 自此,纣王自进妲己之后,朝朝宴乐,夜夜欢娱;朝政废弛,章奏混淆。群臣便有谏章,纣王视同儿戏,荒淫,不觉光阴瞬息,岁月如流,已是二月不曾设朝。只在寿仙宫同妲己宴乐,天下八百镇诸侯多少本到朝歌,文书房本积如山,不能面君,其命焉能得下,眼见天下就要即将陷入大乱。 纣王在那里寻欢作乐的不亦乐乎,秦云的脸色则越加的难看,可是偏偏他又无法做什么。老丞相商容,皇叔比干尚且不能说服纣王,秦云一介武将又能如何?武成王黄飞虎都知道避讳,秦云的身份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好在纣王虽然沉迷于酒色,心智还没有彻底的堕落。对于黄飞虎、秦云等亲近之人仍然十分的信任,尤其是秦云,更是欣赏有加,多次加赏以示荣恩。 这么一来,倒把秦云疑惑的够呛。 难道,那个狐狸精没有告我的叼状?真是奇怪?秦云心中疑惑道。 他哪里知道,现在千年狐狸精只是刚刚进宫,还没有以后的胆子,对于一切都是万分的谨慎小心。狐性本疑,让狐狸精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秦云不是一般人,且不说在纣王心中的份量,更是在那恩州驿的一击就足以让这千年狐狸精对秦云忌惮三分。 如此一来,秦云倒是乐的轻松。不过对于这千年狐狸精的监视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谨了三分,每当千年狐狸精有什么举动的时候,秦云的身影都会在不久后出现,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狐狸精如堕冰窟。 对此,纣王似乎毫无所知所觉。千年狐狸精的引诱,让纣王负面的性格越来越占据主动权,连智商都仿佛降低了,让秦云几次都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将千年狐狸精给‘突突’了。 可是此时妲己的气运已经与成汤气运相连,让秦云更加的投鼠忌器。 话说回来,秦云能够如此顺利的进出宫庭,除了纣王的信任外,还有着黄娘娘的大力相助,也就是黄飞虎的妹妹。 恩州驿一事过后,秦云大感势单力薄,于是除了广结羽翼之外,更是寻找盟友,商容、比干、黄飞虎等人俱在列。秦云将千年狐狸精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没敢提女娲娘娘,只是说有所怀疑妖孽作乱。 对此,商容、比干等人以没有证据认为是无#之谈,但是心中也不禁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至于黄飞虎,因为闻仲和与秦云的交情,倒是深信不疑。 他相信,以秦云的性格,断不敢拿此大事轻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秦云已经非彼秦云,要是能够完成任务和提升境界,就算把纣王卖了他都不在乎。 当然,即使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闻仲等人的恩情也是秦云心中迈不过去的那道槛。 有着原则和底线,不是修为的桎梏,反而是到达颠峰必备的素质。 就这样,朝歌陷入诡异的平静中,反倒似乎与以往比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