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鬼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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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长夜中,女人的声音仿若杜鹃啼血,悲哭听着格外凄厉。 张妈妈猛的抖了一下,神经质的抱住赵鲤的手臂:“是虞姐姐!是虞姐姐的声音。” 她喃喃自语道:“我不会听错的,虞姐姐真的回来了。” 她害怕之际掐得赵鲤肉疼。 赵鲤忙掰开她的手:“张妈妈,你轻点!” “别慌,我去看看。” 暂时安抚了张妈妈,赵鲤叫鲁建兴在原地等待策应。 她一边掏出可以隐蔽气息的张晖的围兜,系在腰带上,一边对张妈妈叮嘱道:“劳烦张妈妈暂时不要让人靠近祖师爷庙。” “好。”张妈妈急忙对刚才来的那个汉子交代几句。 那汉子领命而去。 方才的叫声又停了下去,一片寂静之中,赵猫着腰,贴在墙根,朝着祖师爷庙走去。 黑暗之中的小庙,影影绰绰。 赵鲤牵挂着里面小草和萱姑娘的安危,想要进去一探。 借着天上的月色,她清楚的看见庙门上,密布殷红的血手印。 庙门下的缝隙,不住何时吹出了一些香灰。 香灰在门前铺了薄薄一层。 肉眼看去无人行走,但薄薄的香灰上却印出一枚枚脚印。 正缓慢的绕着祖师爷庙转圈。 显然小草的娘亲知道女儿就在里面,却无论如何进不去院门。 赵鲤绕到后门,寻了个机会,踩着房下的杂物,攀上高高的墙垣。 墙垣上铺就的红瓦有些松动,赵鲤攀爬时,发出啪嗒一声。 赵鲤一惊,风忽的吹过,她在风中嗅到了一些气味。 有东西来了。 赵鲤顿时加快速度。 就在她翻身跃入庙中时,之前曾出现过的那种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又再出现。 只是恶意、怨毒更重几分。 赵鲤进了庙中倒是不再害怕被发现,轻按眉心,打开了心眼。 心眼开启。 引入眼帘的,是翻滚的黑红怨晦。 在半空翻滚的黑红怨晦中,乱发翻卷,裹着半张女人白皙的脸。 心眼状态下,赵鲤能看见她,她也能看见赵鲤。 乱发像是蛇一样蠕动,女人张开黑漆漆的眸子。 她冷冷的看着赵鲤,想要上前,却又受到无形的阻力。 眸子里像是淬了毒,怨忿之极,淌下两行血泪。 赵鲤眯着眼睛仔细看,在确认这就是昨夜那张脸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身后就是祖师爷的神龛,心眼视觉下,可见象征仙神的金光闪烁。 赵鲤不敢多看神龛,急忙合上心眼。 她快步走向萱姑娘所居住的小屋。 屋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点灯。 推门而入,立刻听见两个急促的呼吸,和人惊慌的质问:“谁,是谁?” 赵鲤走过去,便看见神志清醒的萱姑娘身上披着单衣,裹着被子,将小草紧紧的抱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 “是我。”赵鲤微微弯下腰,好让萱姑娘能借着外头的光看见她的脸。 “阿鲤姑娘。”萱姑娘转移到祖师爷庙中以后,显然状态好转了很多。 虽然半边身子还是长满了石榴籽般密集的痘痘,但精神不错。 看清楚赵鲤的脸,她松了口气,下一秒却突然色变:“这里太危险了,姑娘你快走吧。” 赵鲤一愣,突然想起张妈妈曾经说过,萱姑娘是一个拥有美好品质的女子。 她将无父无母的小草当做亲妹妹带在身边。 就像此刻,明明身在泥潭,她却依旧在担心着别人。 赵鲤喜欢这样的姑娘! 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不用担心,在祖师爷庙里,没事的。” 萱姑娘完整的半张脸上露出异样神色,她犹豫了一下。 她和赵鲤说着话,抱着小草的手松了一些。 小草迷茫的抬起头:“萱姑娘,我娘在外面叫我。” 小草仰头,看向靠近外边墙垣的窗户。 原本黑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白翳壳。 与白内障相似,只是这层翳壳能修改人看见的东西。 将枯骨看成美人,将肥蛆蛤蟆看成美味佳肴。 俗称——鬼遮眼。 赵鲤这才意识到,小草已经受了门外叫门声和呼唤的影响。 她大步上前,在萱姑娘惊讶的眼神中,翻看小草的耳朵。 耳朵眼里黑色的东西蠕动,像是头发丝,伸展着触手。 鬼遮耳! 赵鲤担心这种状态下的小草,会被外面的东西哄骗出去误事。 急忙扯下床帐,撕成条,一边跟萱姑娘解释道:“必须将她死死困住,否则会被外面的东西骗走。” 萱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急忙起身,帮着赵鲤将木头人一样直挺挺往外走的小草,像是困蚕蛹一样,死死的绑住。 小草一出声,外边的院门猛的发出一声巨响。 啪啪啪啪。 拍门声回响在寂静的夜晚。 “我的孩子,到娘这来。”外头有人低声呼唤道。 萱姑娘猛的打了个哆嗦,那声音就在窗外。 光透过白色窗户纸,照进房间。 地上忽的多了一片人形阴影。 有什么东西爬在窗户纸上,朝里面看。 那影子紧紧的贴在窗户纸上,偏下方位置,可以看见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猩红的血痕,洇开来。 萱姑娘张嘴欲叫,被赵鲤一把捂住嘴。 “别出声。”手掌下,能触到萱姑娘面上隆起的痘疱。 表面光滑,硌在手心,好像按进了一把密集的蟑螂身上。 赵鲤强忍生理性的不适,对她低声道:“带上小草,去祖师爷供桌。 赵鲤起身,一手提着被死死绑住的小草,一边扶起萱姑娘。 走到祖师爷像前面的供桌,赵鲤一把撩开供桌上垂下的布帘,将小草和萱娘塞进去:“听见任何声音都别出来。” 叮嘱一声,自己才直起身,双手合十祷告道:“我就不硬刚,看您老人家的了。” 说完她掷出珥杯。 一正一反,代表肯定! 想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被一个小小鬼物堵着拍门,祖师爷再好脾气也忍不住。 赵鲤嘿嘿两声:“那就看您的了。” 说着她提起刀,走向院门。 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带着湿漉漉的水声。 隔得近了,都能闻到一阵腥不腥,臭不臭的味道。 赵鲤站在门边,运足了气,大声骂道:“敲什么敲!”